李四屠烦躁的咂咂嘴,他很不情愿,但周白雅开口,他这个做师弟的没发反驳,“成,那我换个说法。你小子,是见到鬼了?”
谢骄:“……”你还不如原来的说法。
“没有。”谢骄说完,又弱弱补充一句,“我见到了你。”
周白雅走到屋内里,他没有听墙角的爱好,纵然耳聪目明,也未多关注李四屠和谢骄。
李四屠听完谢骄后面一句,不客气地拧了拧谢骄的头,“臭小子,暗着损我。”
“四屠——”屋里面传来周白雅的声音,李四屠翻了个白眼,但到底收回手,把谢骄可谓是极温柔地抱过了门槛。
谢骄浑身一哆嗦,他先说“我是明着损的”,然后实在忍受不住,扒着李四屠的肩膀,“李师傅,你告诉我,你是不是门派里的团宠?”
“团什么?”李四屠又不耐烦了,可他又不想被周白雅挑刺,于是折中道,“你想要宠物吗?改天我搁深山给你抓只邪祟。”
“哪有给孩子抓邪祟玩的?”周白雅不赞同的声音传过来,李四屠彻底烦了,他往里面嚎一嗓子,“那你要我怎么,不是,师兄,他是你徒弟还是你师弟,你这么卫着他做什么,他胆子大得很,别说邪祟了,就算是僵尸他也敢玩。”
“我不敢我不敢。”谢骄头开始疼起来,李四屠这完全就是小孩子被家长训斥后不耐烦的叫嚷,所以李四屠你是什么跟家长撒娇的小孩子。
“你有什么不敢的。”李四屠敲了敲谢骄的头。
周白雅听到李四屠的大嗓门,就猜到李四屠在行使武力——他一被辩驳就爱这样。
“四屠,道歉。”周白雅说,“你对你的弟子太过分了。”
李四屠下手知道轻重,谢骄的头其实不痛,于是他加入混乱的战局,“那个,周……师叔,”谢骄适应这个称呼,“我不痛。”
可惜没人理他。
李四屠不能打身娇体弱的谢骄,但他可以和这个久未见面的师兄打一架,于是他把谢骄往旁边一放,人就到周白雅面前,一拳直击面门,周白雅躲过,眉峰一拧,不还击,只身法极快的躲了过去。
“你躲什么,打一架。”李四屠不满周白雅的敷衍。
周白雅摇头,“我不和你打。”
“你看不起我?!”李四屠心头平添火气,他天生好斗,周白雅与他实力相当,自可一战。
周白雅闻言还是摇头,“我不和你打。”
李四屠也不说话,直接动手。
谢骄一个头两个大,他当然看得出这两人并非真动手,但他们能不能考虑考虑他,师兄弟间交流感情也要看场合吧。
他还是个孩子啊,哪怕只有身体。
谢骄麻木地蹲在一边,他以为他的戏份结束了,可现实不要他以为。
谢袄不知为何也在房内,她在谢骄旁边蹲下时,谢骄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和她打了个招呼。
“嗨!”他以为见到了救星。
但是,“你大晚上去了哪里?”谢袄神情严肃,恨不得把谢骄今晚的行程一下子盘点清楚。
谢骄口比脑快,张口一个善意的谎言,“……我饿了,去厨房吃个饭,刚好遇到了师叔,就和他来了。”
谢袄仍是怀疑,但谢骄确实是和一个彪形大汉一起进来,李四屠也喊他师兄,她接受了这个说得过去的解释,面色和缓不少,“我半夜醒来没见你,以为你出了事,立刻央求小二带我来找师傅。”
“我生怕你出事,”谢袄眉心紧皱,“以后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和人说一声,不然关心你的人会害怕你出事。”
谢骄:“……”
半晌,他讪讪道,“抱歉,我一时没想到。”
他以往孤身一人,哪里想得到这些。
“你不用道歉。”见谢骄面有愧色,谢袄态度更缓,“我和你一样孤苦无依,若有急事,怕也与你一般,先自行探查一番再做打算。”
“没有人你自己更可靠,我懂你。”谢袄的胳膊贴在谢骄的胳膊上,他们像两只小兽,挨在一起取了一会暖。
过了一会,乒乓半天。
谢骄蹲麻了,“阻止他们吧,屋子快砸没了,师傅要是没钱赔,我们就得出去喝西北风了。”
谢袄赞同,“我去拉师傅,你去拉师叔。”
李四屠会怼谢骄,但绝不会为难谢袄。
谢袄分析局势,道:“我先过去,你过去怕不是要吃几拳。”
谢骄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我去吧,万一他们收不住,我挨几下没什么。”
谢袄:“……”
她想了一会,做了决定,“我们一起吧,要挨揍一起挨揍。”
谢骄心底一暖,“好。”
然后他抢先架住李四屠,谢袄愣了一下,气鼓鼓的嘟起嘴,把目标转为周白雅。
“收手啊师傅,你在打我们就要睡大街了。”
李四屠勉强收住力道,差点憋得内伤,他敲了谢骄一下,这次用了点力。谢骄“嗷”了一声,放开了李四屠。
周白雅本就无心恋战,顺水推舟收了手,对谢袄道,“谢骄是个好师兄。”
谢袄还没消气,“但太爱自作主张了。”
周白雅:“你讨厌他这点?”
“讨厌。”谢袄说,“可他很好,他的好能轻易盖过他的不好。”
“能遇到他,是我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