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姐弟，弟弟一定会听姐姐的。

“看来大家都不紧张啊。”谢骄站在狭窄山洞口的最前面，可谓是用身体堵门，见严范姐弟他们还能聊起来，十分佩服他们的心理素质。

不像他，现在脚有点软。

“不紧张，很好。”谢袄微微沉声，她的内心也不平静。

谢袄和谢骄几年来处理的邪祟大多不是人，偶尔有几个人，也都不成人形，处理它们不会有太大压力。

但眼前的竭泽是个活生生的人形，不管做过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杀掉他等于杀死一个人类的事实也足够考验谢袄的心理素质。

拿刀的手，微微颤抖。

“是挺好。”谢骄赞同，“如果其他人紧张，我只会比他们更紧张。”

“我知道，你很善良……”谢袄叹道，“杀人，哪怕是一个坏人，对你来说也很难。”

“可能在我眼里，杀人是不对的。”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谢骄的理念确实挺圣父，但圣父的纯度现在也不高了，“不过特殊情况，我可以特殊对待。”

“所以你要是下不了手，让我来就好。”谢骄轻声对谢袄道。

“……”谢袄沉默片刻，“等我们抓住竭泽再说吧。”

谢骄点点头，“好。”

谢袄站在谢骄的右边，将右手与谢骄的右手交叠。修行的几年，为了谢袄能使用金丝阵，也为了分担庞大灵力对身体的压迫，谢骄和谢袄尝试用“言灵”构建了彼此相通的灵力回路，让谢骄的灵力能够寄存在谢袄的右手内。

谢骄刚使用了一发灵力螺旋，此刻再用一次会透支他的肉I身，所以谢袄提议，让谢骄将灵力穿到她的身上，再由她来打出灵力螺旋。

谢袄对灵力的细微操作强于谢骄，让她来，可以减少不必要的灵力损耗，也能让谢骄保存实力以防不测。

“失礼了。”交叠的双掌能感受到彼此的体温，谢骄已经尽可能不贴到谢袄的肌肤，但还是触感明显。

“无事。”金色灵力极为绚烂，无属性的灵力只要本人同意，可以被任意灵师接收。谢袄能感觉到体内的灵力不断攀升，直至右掌。她的目光不免落到了谢骄在上的右手上，从正面看，这是一只很好看的手。

但谢袄知道，倘若谢骄翻到掌心内侧，便是另一番光景——丑陋的见骨疤痕，断裂的经脉，都让谢骄不常用右手。

那已经是一只废手了。

右手是谢骄的惯用手，失去了它，谢骄几乎与武绝缘。他的左手不足以支持他使用任何兵器，遑论学到精通。

“怎么了，是我的灵力让你难受了吗？”谢骄察觉到谢袄情绪不对，以为是他的灵力影响到了谢袄。

“没有，现在这样很好。”谢袄赶忙收心，对于谢骄的事，她总是会不由自主想得很深，“师兄，我们赶快吧。”

“如果你能受得住的话。”

“我能。”

“那好吧。”

灵力螺旋渐渐形成，不快，但胜在稳定。

见两人进入状态的简繁华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发现谢骄和谢袄只要在一起，就会陷入一种小心翼翼的氛围，明明分开都是大煞星，合到一起反而扭捏了起来。

什么正正得负。

隐藏气息让自己没什么存在感的秋池也收回视线，她是知道谢袄在谢骄心中的地位的，自会不会感到奇怪。

严范姐弟没关注到谢骄两人，他们正在做合格的战前部署，严范阿梓让弟弟别冲动，严范阿律让姐姐别赶着冲。

不多时，谢袄势成，灵力螺旋向竭泽处弹射，宛如金色彗星。严范姐弟一马当先，几乎是贴着螺旋的尾巴跟了上去，秋池左右观察一圈，脚尖一点没了人影。

谢袄在袖中搜了一圈，没找到顺手的兵器，心想随便取一件算了，就见谢骄左手伸过来，袖内光芒一闪，一柄无锋重剑随即落在谢袄脚边。

谢袄顺势握住剑柄，无锋重剑通体漆黑，不知是什么材质制成，谢袄初一触碰，竟是抬不动半点，还是谢骄示意她用灵力，才把重剑扛起。

“你原本的兵器坏了，这是我让工匠新打造的，你试试看顺不顺手。”谢骄边说边退到简繁华身侧，他对自己的定位有清晰的认识，待会打起来他不躲着铁定会拖后腿。

谢袄将快有她高的重剑舞了几下，找到感觉后，直接飞起踢了一脚悬空的重剑，抵在背后向竭泽冲锋。

“……师姐的打法，很狂野。”简繁华眨了眨眼睛，他没想到文雅的谢袄打起架来如此不拘一格。

“因为我师傅和周师叔很狂野吧。”谢骄无心理压力地躲在简繁华身后，“他们打起架来更猛，小袄因为是女孩子，本身还有所收敛。”

简繁华：“……”

更猛，人猿吗？

谢骄像是能读到简繁华在想什么一般，补充道，“哦对了，听我师傅说，他们的体术灵感来自于山中人猿。”

简繁华：“……李师叔周师叔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