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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骄从昏睡中醒来时,发现自己左眼快瞎了,眼睛能见到光,但看什么都一片雾蒙蒙的不真切。
奇异的香味争前恐后地蒸着他,谢骄在柔软得不可思议的床榻上挪动了一下,浑身的骨头跟碎了一般抖动,疼得谢骄冷汗直冒。
“还有力气动弹呢。”李四屠的声音远远响起,这是谢骄第一次听他这么虚弱的说话。
谢骄心头一紧,“师傅?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视力下降,身体又不能动弹,谢骄隔着层层纱帐看不到李四屠,不由得心焦,他昏迷时发生了什么大事吗?师傅他们受伤了。
李四屠没有回话,急得谢骄恨不得蠕动着前进。
“师兄,你别动。”纱帐被挑开,谢袄见谢骄扭曲前行,吓了一跳,她把托着的药盏放下,轻轻按住谢骄,“你人还没好,动什么?不要命了?”
谢袄声音颤抖,小声啜泣着。
这是发生什么了?
谢骄一脸茫然,“小袄,你别哭啊,我人好着呢。繁华呢?秋池呢?我刚才好像还听到了师傅的声音,这是怎么了?我们现在在哪里?”
以身下床的柔软度,这绝不是李四屠家或者客栈。
“我们这是在繁华家,”谢袄拭去泪珠,“繁华在你左边房间休息,秋池姐在你右边房间休息。几天前,我们刚出大仓山,师兄你就昏过去了,身上也多出了好多伤。你的左眼,一直在灼烧,滚烫无比。我和繁华没办法,只得来离这里最近的清净府,也就是繁华家安置你。”
“当天我就给师傅他们去了信,等我们到了繁华家,他们也差不多赶来了。李师傅一见到你这样差点气急攻心,多亏了周师傅稳住了局面。之后李师傅拿了一件水滴型的灵物融进了师兄眼中,师兄的左眼才不滚烫了,身上的伤也渐渐好转了起来。”
“师兄,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左眼疼吗?还有哪里的伤口没有治好?”
谢袄的话又多又密,好在谢骄抓重点的能力不错,大致了解了情况。
可是,“我晕过去了吗?”
谢骄对晕倒前后发生的事记忆有些模糊。
“是啊,一出大仓山你就晕了,就好像丢了魂一样,我和繁华用尽了手段也没让你醒过来。”想到谢骄倒下那一幕,谢袄心中抽痛,但谢骄人还在迷茫中,她不能太过悲伤,让谢骄也乱了阵脚。
谢袄收拾一番心情,拿起药盏,“喝药吧,师兄,喝了药才能好。这药是简夫人亲自看着熬的,不会有问题。”
谢骄眨了眨眼,新出场的人物让他的灵台有些烧,他就着谢袄的手一口把药闷完,问,“外面点香了吗?好浓的香味。”
谢袄拉开纱帐,取来蜜盏,“是简夫人配的香,据说能修复灵台的损伤。师兄伤得重,夫人怕温和治疗你醒不了,只能下猛香,先把师兄刺激醒才行。”
谢骄慢慢喝着蜜盏,他已经适应了左眼的视物不清,盯着房间精致清雅难言的布局,诚实道,“我感觉晕了一会,世界都变了。简夫人,是繁华的母亲吗?”
“是,”谢袄边说边简单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酒盅,“简夫人,单名一个‘钰’字,与我们三师叔林语槐是挚友。等师兄你好了去拜谢她时,唤她‘简夫人’即可。”
“三师叔?”谢骄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
“三师叔,林语槐,繁华的师傅,制作净化卷轴那位。”谢袄坐会床榻边,见谢骄呆呆的好似没适应现状,不由笑道,“等师兄你能下地了,我们就一起去拜谢他们。”
“嗯。”谢骄点头,然后问,“那繁华和秋池呢?他们是出事了吗?怎么还在休息?”
“繁华是被家里的事累的,”提到简家,谢袄非常隐晦的不屑的翻了个白眼。
随后她的神情转为担忧,柳叶眉微蹙,“秋池姐则是一直没醒过来,大仓山一战,她的消耗太大,我和繁华摸过她的经脉,尝试给她输送过灵力,但不知是否是秋池姐的体质特殊,我和繁华输送的灵力不起作用。”
“详细情况,可能要师兄亲自去看才能知晓。”
“行啊,我马上起来去看她。”醒了这么一会,灵力运转通畅的谢骄骨头不痛了,身上有劲了,终于能坐起来了。他不顾谢袄的阻拦,绕到缠花枝红木屏风后取了件外衫罩着,抬脚就出了门。
谢袄跟上他,“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