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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地火浮屠(三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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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篝火渐黯,气氛正好。

秋池见王诗心用完汤食,用木柴将炭火拨开,挑出其中烤好的番薯,一一分给三人。

苏天问拿着热滚滚香喷喷的番薯,神色惊讶,“既然有番薯……”为何还要他们吃苦苦的汤?

番薯分红心白心两类,为粗食,换作平常,断断等不得王书情等世家子的席面。王书情用帕子隔着剥开外皮,看见里面烤至松散的红瓤,小心咬了一口。

是甜的。

王书情笑道:“好久没吃过了。族里管得严,一饮一食总要讲规矩,这玩意儿来头不大,多为人间界凡人所食,族人觉得物贱,难登大雅之堂,便不许我们这些小辈食用,以免沾染浊气。”

“但我小时候是不服管的,族规不要我做什么,我偏要做。有一回,族内与人间界通商,来了一批番薯,说是要给饲养的牲畜做饲料,我那时候也大胆,找了个没人的时候跑到了马厩……”

“马当然不是牲畜,可我也找不到饲养牲畜的地方……咳,言归正传,总之,我在马厩里,侍者刚切好的时令果蔬里,找到了番薯。给马吃的番薯和这个不一样,它是生的,吃起来很脆,还有淡淡的清香。”

“我当时吃完,觉得‘哇,这不比每天花上百金的药食好吃’,”王书情叹道,“吃饭是吃饭,吃药是吃药,把药当饭吃,只会本末倒置,适得其反。”

王书情说话,讲究声临其境,非常有感染力。苏天问边听边点头,赞同道,“姐,我懂你。”

莫名被认同的王书情:“……你懂我什么?”

以她对苏天问的了解,这小子必然没啥好话。

苏天问没有“辜负”王书情的想法,他语气真诚道:“我懂你跟马抢吃的冲动。我小时候没人看着,也干过这种事。”

王书情倒吸一口凉气,她刚才那段话,重点是这个吗?

王书情:“我说了半天,你的重点是‘我和马抢吃的’?”

王书情险些绷不住表情。

苏天问见王书情大受打击,虽不解,但老实问:“这么说……很冒犯吗?”

孩子时候做的事拿出来说,顶天算一桩笑谈,王书情不会较真。

可是……

王书情叹道:“这不是冒不冒犯的问题。我刚才那一段话,重点是,吃的东西不在价贵,实在就好,我们这等世家不该自视甚高,目下无尘,拿鱼目当珍珠,弃璞玉如敝履。”

苏天问没想这么细:“一块番薯……这么讲究吗?”

王书情抚额,她和苏天问在某些理念上,简直是鸡同鸭讲:“这不是一块番薯的问题。以小见大,见微知著的道理,苏家没人教你吗?”

苏天问迟疑道:“我不是苏家的继承人,这个道理不学也可以吧。”

苏天问并不愚笨,他的家教身世放在那里,王书情的话他深入想想,多少能琢磨出些道理。但……一个没被投注期待的孩子,怎会主动去学于他无益的事呢。

保持这样就可以了吧。

苏天问“闭上”眼睛,家族将来如何,离他太遥远了。

王书情见状,心中充满无奈。

苏天问比不过苏弦锦兄妹是事实,但他不能对自己有点追求吗?年纪轻轻便放弃了思考,以后可怎么好。

鲜于纺嚼着番薯,她挑到了白心的,正在和不够软糯的瓤作斗争。见苏天问和王书情的对话陷入僵局,鲜于纺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加入对话转移话题:“按苏公子方才所言,苏公子也是因马与番薯结缘?”

鲜于纺超近探听:区区番薯,竟引得两位世家子勇闯马厩,这究竟是人性的探知,还是番薯的魅力呢。

苏天问顺坡下驴,他不想和王书情谈论家族,只能装作不知的把话揭过去:“……算吗?”

他说:“我小时候荤素不忌,又爱跟着马跑,基本马吃过什么,我都尝过几口……你们别这样看我啊,我家养的马很爱干净,而且很挑食的,食物不是上等的,它都不屑于吃。”

鲜于纺惊得连啃番薯几口,往旁边挪了挪:“这就是世家吗?”

出身小族的她,无法理解。

从王书情的温柔攻势下消化完毕的王诗心出来说句公道话:“鲜于姑娘,我想,苏公子不能代表全体世家。”

鲜于纺沉思:“那王小姐呢?她也不能吗?”

王诗心迟疑片刻,道:“……小姨与苏公子,到底是不同的。”

苏天问追问:“哪里不同呢?”

王书情按揉眉心:“好了,傻小子,别得寸进尺了。”

王书情语气放缓,苏天问松了一口气,他的话差点接不下去:“我这不是看气氛正好,和大家开个玩笑嘛。”

苏天问的话三分真七分假,为的是迎合气氛。王书情的认真叫苏天问措不及防,但苏天问不信王书情真干过这回事,她一定是在开玩笑。

苏天问:“姐你不也是?”

王书情:“……”

敢情我和你说这么多,你以为我在开玩笑?

苏天问:“……?”

不是,她来真的?这么诚实的吗?姐你真干过啊?

鲜于纺见两人俱沉默,便知他们两快聊崩了。鲜于纺出来打圆场,有关世家的事她一点都不想知道啊。

鲜于纺:“我想,关于如何识得番薯这件事,还是往后放放吧。我们以后再聊。”

王书情&苏天问立刻道:“同意。”

苏天问隐晦地看了王书情一眼,得到王书情一个锐利的目光。

王诗心在心里叹气。

她小姨说的是真话,和苏天问能一样吗。

秋池拨弄着番薯,将番薯按高矮胖瘦一字排开,王书情等人的话她当然听全了,可秋池只关心她的番薯:“你们还要吃吗?”

鲜于纺:好羡慕秋池姐,她是真不在乎别人的想法。

王书情想了想,忠于自己的想法:“我要再来一个,难得吃到,我要一次吃够。”

很饿的苏天问即答:“还有几个,让我挑挑。”

王诗心用帕子掩唇:“多谢秋小姐好意,方才的汤食已经足够了。”

秋池按个人需求,精准分配。

分配完毕后,秋池看着剩下的三碗汤,犯了难。

“要浪费了吗?”

“呵呵,也可以不浪费啊。”

一道轻快的女声在秋池耳畔响起,秋池身未动,指尖已抓住了声源。那是一只细小的碧绿蛊虫,它如一片细嫩的竹叶般无声无息,不知何时粘在了秋池肩上。

秋池:竟是蛊术……

蛊术源起大仓山,多为大仓山灵师初学之术。秋池没想到,能在大仓山之外见到灵师使用它。

细小蛊虫被秋池捻住,腹部亮起细碎荧光,向外求援。

蛊术炼成的蛊虫,偏向隐匿与毒攻,并非正面对敌之物,加之其灵力稀薄,无声无息,除培育者以外,寻常灵师无法察觉其灵力反应的特性,蛊虫多作探查追踪暗杀之用。

轻快女声不娇柔,借蛊虫传音的话透着力量感与洒脱,“秋小姐动作神速,只是徒手抓蛊,不怕虫子有毒吗?”

秋池:“我不惧毒。”

秋池非人之躯,毒火不避,蛊虫在她手中,构不成威胁。

比起惧怕,秋池的鉴赏之心更重。

她看着生命体征正常,还能与培育者沟通的蛊,不免端详了起来:体型健硕,可见喂养得当;荧光闪烁,可见生机蓬勃;不乱挣扎,可见训练有素。

女声:“呵。秋小姐这般言语,倒显得我话多了。”

秋池不赞同:“一片好心,怎叫话多。”

再者,此蛊并无毒。

秋池手中抓住的这只,看着颜色艳丽,却不过是寻踪用的绿烟蛊。

绿烟蛊无毒,寿短,形似竹叶,启用时是碧绿色,失去生机时会变成蜷缩的枯叶状。若是保存得当,枯死的绿烟蛊还可入药。

蛊虫炼制难得,一万只能活一百,已是不错。秋池看着稀少珍贵的绿烟蛊,没有施加力气,能打败同巢九千九百只活下来的小生命,不该死在她的指尖。

秋池放开绿烟蛊。

碧绿的蛊虫得到自由,绕着秋池飞了两圈,没有离去,而是继续趴在秋池肩上。

女声笑问:“秋小姐,对蛊都这么温柔吗?”

前几句话女声语调轻快,秋池未听清她是谁,只觉声音莫名熟悉。但这一声笑问似感叹,又似询问,不免用了真声,秋池凝神一听,确定了来者是谁。

“清静府,林语槐。”

林语槐是谢骄的师叔,秋池和她说过几句话,认得她的声音。

“直呼其名吗?”蛊虫那边,林语槐一声轻笑,“是秋小姐的个性呢。”

“以年龄看,秋小姐直呼我名确实够格,但要与谢师侄同辈的话,最好是喊我一声‘前辈’才行吧。”

秋池想都没想,断然道:“我拒绝。”

林语槐:“欸?”

秋池:“我和他本就不是一辈,虚的东西无需计较。”

林语槐:“……哈哈哈哈。”

林语槐那边爽快的笑出声,“这倒也是,谢师侄虽是我师侄,我该向着他说话,但要是秋小姐真为了他自降辈分,我反倒会觉得不值得。”

“人与人的关系啊,若只能靠‘你让我,我让你’维系着,那不是太假了吗。”

秋池听着,失笑:谢骄身边的长辈,还真是豁达直爽。

秋池与林语槐达成共识,气氛融洽,鲜于纺等人却坐立难安,不知如何是好。

鲜于纺:“秋池姐,你在和谁说话呢?”

鲜于纺声音微颤,欲哭无泪。

秋池旁若无人和虫子聊天,还聊得很不错的画面,在这里实在有些诡异了。

虽然秋池与林语槐的对话没有避开她们,鲜于纺几人一听,也能知道蛊虫之后有人。

但是……但是……

鲜于纺:不要轻松的对虫笑啊,这显得我们很无知QWQ

秋池:“别紧张。”

她将绿烟蛊展示给鲜于纺几人看,“这是简繁华的师傅,林语槐。”

林语槐补充:“繁华是我的记名弟子。”

秋池纠正:“好吧。这位是简繁华的记名师傅,林语槐。”

林语槐:“……”

鲜于纺:不不不不不,不要一本正经地拿虫子介绍,然后对话啊。

鲜于纺观察周围几人:只有我一个人在意这个吗?!

苏天问和王书情对蛊术有一定了解,现阶段都在回想林语槐是谁。两个对世家门派不甚关心了解甚少的人,陷入了同一个“查无此人”的状态。

王诗心见他们真想不起来,心里叹气:“简公子的师傅,是简夫人的友人,简家的长老。”

苏天问沉思,他对蛊术的了解有点偏:“简夫人和虫子做朋友?”

王书情对蛊术的了解比较正常,她向苏天问发去一个“哈?”

苏天问不确定道:“蛊术,不是以身变虫吗?”

王诗心维持笑容:“……苏公子误会了,林长老的蛊术,是以虫炼蛊,并非以身炼蛊。”

王书情无奈:“你看的到底是哪一本啊……就算能以身变虫,也不可能一直用蛊虫的身体吧。”

苏天问:“这样吗……”

他看上去如蒙大赦:“那就好。繁华兄的师傅要是个虫……那也太奇怪了吧。”

王书情:“……”

不管怎么想,会认为简繁华师傅是个虫的你,才最奇怪吧。

两王一苏的对话太过离谱,一时竟无人阻止。

林语槐将这些话一字不差地听了去,幽幽说:“我听得见哦。”

苏天问:“?!”

他闭嘴。

王书情扶额:“林长老,您大人有大量,这小子是个傻的,您千万不要同他计较。”

林语槐:“嗯,我听出来了。”

心眼还没长出来的孩子,林语槐不会同他计较。

苏天问:弱小,可怜,无助。

林语槐的蛊虫在这,她本人也不会远。王诗心出于身份原因,多问一句:“林长老此行,是来暗中帮助简公子的吗?”

世家门派暗中派人护送,不是罕见的事。若林语槐真跟着简繁华,那与简繁华失踪的一行人离她们不会远了。

林语槐即答:“不是。”

王诗心惊讶:“?”

林语槐那边声音嘈杂起来,片刻后,林语槐道:“稍等,我们马上就要过来了。当面聊吧。”

林语槐说完,切断了她与绿烟蛊的联系。

绿烟蛊腹部的荧光消失,碧绿的虫身有一节开始枯黄。

这是它生命流逝的征兆。

秋池摸了摸绿烟蛊,向它输送灵力,让它度过这段虚弱期。

*

篝火再燃。

橙色的火光续上光阴,给了来者落脚的空闲。

“秋小姐。”

秋池往黯淡的炭火中加入新的木材,一抬头,便看见一赤衣乌发,美艳张扬的女子穿过结界,向她走来。

来者正是林语槐。

赶路多时的她没那么多讲究,往秋池身边一坐,端起温热的汤就是喝。林语槐面不改色咽下苦汤,目光在王诗心几人间穿梭,“你们这是男女分开组队,双线探寻地火?”

迟进一步,灰色衣袍,身材高大的周白雅闻言,往王诗心那边扫了一眼,四女一男,这种分配放在整个灵异界,都是从未有过的。

寻常灵师组队,多讲男女均等。

灵师无体能之分,男女性情差异又大,遇到不可调和的事,性别不均的情况下往往会导致队内先打起来,毕竟你我都有实力,为何要委屈自己呢。

因此为求队内稳定,几乎会保持男女人数相同,最多误差不会超过一个。

像秋池她们这样组队,气氛还能如此平和,真是少见中的少见。周白雅看在眼中,心里对王诗心几个小辈的性情有了大致了解。

能在认识不久的情况下维持和睦,她们自然是稳重拎得清的孩子。

穿黑色衣服,身材魁梧的李四屠走在最后,林语槐说话,他顺着话音督了几人一眼,坐在一旁沉默不言,埋头吃汤。

周白雅和李四屠不常与世家往来,王诗心等不认识他们,只能用眼睛判断他们是何身份,与林语槐又是什么关系。

林语槐是简繁华的师傅,简家的长老。王诗心作为简繁华的未婚妻,纵使还未嫁过去,辈分上便矮了林语槐一截。长辈说话,晚辈不好随意插嘴,王诗心看了王书情一眼,让在场辈分最高的小辈说话。

王书情接收到眼神,自知她这不上不下的辈分刚刚好,给了王诗心一个“安心”的眼神后,王书情回话:“林长老误会了,我们五人会在此,全因我们与简公子他们失散了。”

林语槐将汤一口闷完,“失散?”

王书情:“此事说来话长,各中缘由曲折。”

林语槐:“那就长话短说。为何失散?失散多久?总有个先后顺序。”

王书情张张嘴,不知从何说起。

苏弦鸢与谢骄、王诗心、鲜于纺四人无故失踪,出行队伍大乱,她见王诗心不在,转身抛弃王家族人追着谢袄她们找人,走时将察觉她异常的苏天问一并掳走……这桩桩件件,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王书情心有顾虑,无法轻易开口。

林语槐见状,也不逼迫王书情,她将视线转到秋池身上,“秋小姐,你知道事情的始末吗?”

林语槐的辈分不仅体现在身份上,还体现在实力上,她一个眼神压过去,王书情和王诗心二人低头不语,苏天问老实闭嘴,鲜于纺往秋池身边靠。

秋池不惧林语槐的威压,面容沉静,她与林语槐不过清静府几面之缘,对其和李四屠周白雅的了解不多。

她只知道他们是谢骄的师傅师叔,谢袄指望他们帮忙找到谢骄。

林语槐对秋池有所观察,秋池亦是。

她打量着风尘仆仆,面无喜色的三人,心道,谢袄写求援信不过几天,林语槐三人便能赶来苏杭,可见他们把谢骄放在心上,是值得信任的帮手。

问心湖的引导,“苏弦鸢”的出现,都在告诉秋池,地火之行危机重重。谢骄是双神选中的棋子,地火不灭,他的生死便如风中烛火,摇曳不定。

秋池不惧危险,可危机当头,这已不是她能独自承担的事。

她需要帮手帮她稳定局势。

秋池只说实情,为了精简语言,她省略了不必要的称呼。

秋池:“几日前,苏弦鸢、王诗心、鲜于纺与谢……慈怀四人,在谢慈怀养伤的营帐内,误触传送灵器,失踪。我与小袄决意找到慈怀,当日夜晚便脱离队伍,开始寻人。”

“没过多久,王书情和苏天问一起跟上了我们。王书情要找她的侄女王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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