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音推开栅栏的门望去，院中一抹身影在晒药架前忙碌着，阳光洒在院落中，斑斑点点，那人背对她弯腰翻转着圆盘簸箕半干的药材。

缓步走进，似是感觉有人靠近，那人转身过来，见到云音并不讶异，倒是微微笑着，“你来了？”

他的问话让云音一愣，这人的笑容和先王如出一辙，不，并不知笑容，而是容貌太相似了。

“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云音对这个问题太好奇。

“你头先随樊姑娘来时，看到我很惊讶。”千颜并未停止手上的动作，见到云音，语气也似好友般，“我这模样，看来和你故人相似。”

“你是谁？”何止是容貌相似，就连说话的语气都一样。

“我也不知道。”千颜停下翻转药草的动作，来到石桌前坐下，做了一请的手势，“想来，一时半会也难让你相信。”

云音并未拒绝，在他面前坐下，“你到底是谁？”

千颜呵呵一笑，为云音斟茶，“想来，我即将要说的话，听起来会觉得匪夷所思。”

“我叫千颜，来自暮云。”看到云音震惊得双眼，千颜微微一笑，“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谁？”

无奈一笑，他继续说道，“百年前，我晕倒在暮云的河边，被魔民救起，醒来后不知道自己是谁，来自哪里，在暮云生活了百年，脑海中只有一个很模糊的声音告知，魔都有我需要守护的人，后来就跟随戏班前来。”

百年前，正好是骁王百川陨了的时间。而千颜却在暮云醒来，不管是长相、语调和身形，都和骁王百川如此相似，难道先王并未陨去。

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大，如说先王是假死，为何会失去记忆呢？

“我真的和你故人像吗？”千颜问。

云音望着他，良久，眼中情绪缓缓淡去后，摇摇头说，“不像。”

不像？

因你终究不是他！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眼角泛起，云音猛地站起来，背过身去，“打扰了。”说完，慌乱跑远去。

望着远去的背影，千颜的视线拉回到刚才云音坐着的地方，靠近她的桌边一滴泪水湿润石桌的边缘。

苍望着昏睡的小小，伸手来在她脸颊上摩挲着，感觉到酥麻。

小小伸手来抓住在自己脸上摩挲得大掌，握着苍的手枕在脸颊下，呼呼地睡起来。

“你刚才为什么不将书给望夜呢？”他自言以为得不到回到，谁知他以为昏睡得小小开口回答了他，“不想给。”

低头望向小小，她并未睁开眼，还是刚才的状态，拉着他的手枕在脸下，闭着眼睛。“苍，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怀了你的孩子。”

这个问题，他知道她会问，只是没想到她问得这么平静，“开始不告诉，是觉得月份大了，你自然知道，当然月份大了，想着你会看在孩子的份上留下来。”

“后来呢，为什么不告诉我。”苍说的话，在她的意料之中。

“后来，不想用孩子束缚你。”苍说，“虽你执意离开让我很心伤，可，看你被望夜挟持，才发现，只要你平安，你想回人间，我便送你回去。”

“书！”小小惊得睁开眼睛来，猛地坐起来，“书，那书倒是有什么高深莫测，望夜一定要。”

苍看着小小紧张的模样，心中作恶因子又起，“那本书中的术法，是唯一能让我直接消失在这个世间的……”

“什么？”小小从坐着到跪起来，继而在怀中摸索起来，“书，书不见了。”

苍俯身过来，在她鼻梁上刮了刮，溺爱地说，“那是假的。”

“假的？”她拉住他的手，“你是说，那本书不是真的。”

苍点点头。

“为什么？”这三个字才出，她猛地想到什么，“你知道我和望夜……”

苍点头，“我知道你和望夜的约定，在幕浮山，焰狮就告诉我了。在书阁，书是故意在你面前藏的……”

“不是，这不是重点。”现在她很好奇，竟然知道她和望夜的约定，为什么不揭穿她，而要顺着她。“你知道我要偷书，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放假书？”

“我也有私心。”苍将她抱过来坐于大腿上，“百年前，我灭夜魔一族，唯独望夜逃脱，这百年来，他藏匿得很好，我一直未找到。”他把玩着她的手，“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

“苍。”小小轻声呼唤。

战场上的血雨腥风，魔界政权的争斗残酷无情，面对灭一族，连根拔起，听着残忍无道。

“你为何要灭望夜一族，我知道权利势力这些对于男人来说，是欲望，是至高无上的荣耀，可，望夜他们一族都灭了，为何连他都要赶尽杀绝呢？”

“他杀了我父王。”话中透着冷彻刺骨，小小身体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