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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下次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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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玲王的消息时,洁正在绘心的工作室里安静地看他和其他员工一起剪片子,虽不知道绘心为什么会让作为演员的他来旁观,但想来肯定是有他的道理的,洁便在一旁安安静静地学习着这些在课堂上大抵是学不到的知识。

等洁终于翻出手机时,玲王的消息已被孤零零地冷落了好几个小时。内疚的歉意匆忙迎上的是意外的热情,对方似乎未曾对自己迟来的回复表达不满,洁不知道这位情敌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但与人为善是父母教给自己一贯的行为准则,而且对方不过约自己出来见面罢了。

虽对聊天界面陌生的地址感到一瞬的疑惑,洁仍是在向绘心告别后到达了目的地。

该说其实他倒也不是很意外吗,震耳欲聋的音乐在耳边轰鸣,舞池里摇摆的□□挨挨挤挤,刺眼的光污染在昏暗的室内晃动,洁不太喜欢这种乱糟糟的场所,但作为演员的素养让他不得不适应任何场合,何况他才挣脱出的那个角色,就是个表面乖顺温和背地里却经常出入类似场所的小少爷,所以他对这酒池肉林其实还携了股习以为常的熟稔。

但再熟悉都无法掩盖心底的不适,洁皱着眉掏出手机试图联系上玲王,鬼魅的身影便已搭在自己肩头,下意识摆出防御姿态的身体在听到对方喊出自己名字后放松下来,洁侧头看去,身边的人果然是玲王。

对方一身的酒气,也不知在这儿待了多久,眼神倒还清明着,显然还没醉,这酒气便就不知是他千杯不醉,还是都灌给了别人,反正是与自己无关的事。

“玲王,突然喊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洁只关心对方喊自己出来的目的。

“哈哈哈,喊你出来一起玩嘛,人多才热闹啊,走走走。”

开口的吐息夹带着酒气,玲王揽着人的肩把洁往边上的卡座带,洁便确认了玲王确实喝了不少酒,对方轻浮的举动让他更是确定了影视作品中流连酒吧的豪门少爷果然是不无道理的。

卡座距离舞池不过几步远,洁很快见到了玲王的那群狐朋狗友,其中果然没有凪的身影,心底的一丝期待落空,洁对此毫不意外。懒散着不愿动弹的人会来这种场所才是让人瞠目结舌的事。

不会拒绝或许是好脾气的人的通病,刚来就喊着走这种失礼的事除非对方已让自己厌恶到了极点,洁是绝无可能做出的。可在这闹哄哄的场合和一群陌生人兴致盎然地玩酒桌游戏显然也不是洁的性格,他便只好盯着唯一认识的家伙安静地坐着开始神游天外。

和朋友投骰喝酒兴致正起的玲王刚想招呼他带来的新人,就对上了洁望向自己的专注眼神,不知怎的,怪异的战栗在周身游走了一圈,要出口的话成了哑炮,玲王没有打断洁聚焦于自己的目光,重新投入于游戏中蓬勃的胜负欲隐隐作祟,直到时针又划过了几圈都没怎么再敢看向洁。

脑内重播着绘心的教导,专注于冥想的洁一向容易忽略时间,等到酒局将撤,他才意识到自己坐在一旁被晾了半宿。

他大概是被耍了。

意识到这件事的洁其实没什么办法。对方是财团的小少爷,自己不过是个普通出生的平民,自己的些微反抗或许就足以断送掉往后的演员生涯。这可能就是绘心曾教导自己的“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吧。他只能祈祷着这不过是大少爷闲来无事给自己的一个恶作剧,从此两人再无交集。

再次收到玲王的消息时,洁感到了茫然。他是哪里触了这位小少爷的眉头了吗?还是对方发现了和自己是情敌这件事?不过是暗恋罢了!连这都要管吗?

但紧接着发出的地址让洁收回了之前的想法,这次不是酒吧了。

贴心的车接服务没让洁感到对方的周到,只让他莫名悚然,随意就能探知到平民的住处,这大概就是有钱人的特权吧。

等到了约好吃饭的地点,洁本以为会看到上次在酒吧见过的玲王的那群朋友,但来赴约的似乎只有玲王一人。直到被侍者引到双人桌,洁才确定,这次确实是两人的独处。

“鸿门宴”在洁的意识中划过,预料中的兴师问罪直到餐品被摆上桌也迟迟未到。离了嘈杂的酒吧单独相处,洁才发现,之前以为的“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也不过是自己片面加诸于玲王身上的标签,出于对自己偏颇的歉疚,洁在交流时不免添了几分真诚。

单纯的人从来不会知晓率直的眼神是一项威力多大的杀伤性武器,他只会在交谈时因得知对方与自己的意外合拍,而将欣喜盈满眼眶。

即使是情敌关系,玲王本身还算得上是一个不错的家伙。洁愉悦中不免夹带了些沮丧,情敌的优秀意味着自己的漫漫情路注定坎坷。

或许是老天注定要和洁的想法作对,很快洁就又见到了凪。

电影从拍摄完成到正式上映隔着繁琐又漫长的程序,这期间自然不可能什么事都不做。拜绘心的钦定男二所赐,递给洁的剧本不会再是什么无名小卒,绘心作为洁的领路人,插手了一道经纪人的职责,把其中一个校园剧本推到洁面前,让他再去片场好好磨炼自己的演技。

剧本递到自己面前时,绘心的话语实在太有诱惑力了,他说,“如果你能让我满意,我的下一个男主角就将是你。”平素温和的人在面对自己喜爱的事业时有着蓬勃的野心,洁在接过那沓厚厚的册子时的回复同样笃定。

“一定会是我的。”

这段时间剧组一直在校园中拍摄,脸嫩的大学生扮演高中生毫无违和,即使与本人的性格不相符,跋扈的少年气在镜头的拍摄下鲜活又明朗。剧本讲述的是身为不良少年的男主在遇上勤恳的名师后,被逐渐感化最终依靠自己的努力逆袭考上名校的老套故事。

主演对剧本的信手拈来让拍摄进度一直十分顺利,洁也就有了参观校园的闲暇。遇到凪就是在这随意的闲逛时。

凪虽有全副武装的遮掩,也挡不住洁对他的熟悉,十足的笃定在上前搭话时仍带着欲盖弥彰的试探,展示他人平生的奇才唯独缺少着自己人生的演绎法。

凪自然看穿了洁拙劣的搭讪,虽不明对方是如何一眼看穿伪装,承认自己身份时倒是很痛快。

第一次的见面出于工作的理所必然,这次的偶遇却带着预料之外的缘份,有过第一次的接触,这次洁和凪的相处更近于平常。

一路晃过到处沾染青春气息的校园,洁才知道这里居然是凪的母校。这所被冠上“贵族”之称的学校可不是普通平民可以随意肖想的。

意识到两人的差距,洁只在心中掰着指头盘算他还需要付出多少努力。作为指点迷津的引路人,绘心向他铺陈过内心的野望,没来由的,洁无条件地信任对方暂时看来异想天开的理想,为此他甘愿将自己打磨成对方手中最为锋锐的矛。

这次的闲聊过后,手机上的聊天记录逐渐增多便成了理所当然,洁温和的性格注定了他在人际交往时极高的适配性,凪便如同找到了有趣的新玩具般开始了对他的逗弄,洁纵容地一一收下,无奈地在心中感慨,原来世人钦羡的音乐天才私底下的性格竟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洁没有想到自己有天会和凪处成近乎每日问候的网友的热络关系,也同样想不明白为什么作为情敌的玲王会三两天地约自己出门,虽然他们现在也算是关系不错的朋友啦,但蒙着层情敌的联系总让洁心中莫名别扭。这难道是玲王麻痹情敌的独门招式吗?无意识舔了口玲王递到自己嘴边的冰淇淋,洁神游天外。

鼎沸的喧嚣,带着同系列幼稚得可爱的卡通发带被定格的相片,周围时不时经过手中攥满花花绿绿气球的玩偶服,配以不远处缓慢匀速转动的标志性大圆盘,洁一路瞥过手牵着手擦肩的情侣,以及笑闹着跑远的一家三口,不明白玲王为什么会邀请自己这么个大男人一起来逛游乐园。

但游乐园本身还是十分有趣的,洁被玲王牵着体验过一个个游乐项目,直到日头西斜才意识到时间流逝,回过神来,洁惊觉,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那么畅快地玩过了。

“玲王,谢谢你。”

暖色的日光斜斜地洒在洁的侧颜,回头望向自己的青年那双纯粹的蓝眸仿佛有着别样的魔力,吸引着自己的全副身心,让他在短短的时间轻易沦陷。

大概再没有比如今更合宜的时机了。脑中一瞬闪过的念头催化着玲王的意识,让他不自觉伸出去握住了似要继续往前的青年的手腕。

对方疑惑的蓝柔和地包裹住自己的神经,在玲王觉察之前,他已开口吐出那早在喉头滚过千万遍的词句。

“洁,和我交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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