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莫夫脸上有几丝泪痕,何乔帆轻轻擦拭,他低声开口:“对不起。”
“呆着别动。”
何乔帆径直走向柜中,拿出生命水。
邵莫夫用活动相对灵敏的一只手接过那东西,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空气中有淡淡的血腥味。
何乔帆注视着他,而后换了一丝平稳的口气问他:“这几天,没遇上什么事吧。”
邵莫夫抬眼看了他:“没。”
何乔帆也在与他对视:“你在外面很危险,我是说你不应该在受伤的时候还逗留在休息室,那里什么样的人都可能去,你要是遇上别的什么坏人…”
“我知道。”邵莫夫眼神里有些晦暗,他抬着头极力的压制内心的波涛汹涌。
“我只是想不出要去哪里…”
何乔帆脸色变得很差,对邵莫夫来说,即使他置身于危险之中也不愿意来找他,而何乔帆当然知道自己做的这种事情颇有些人神共愤。
邵莫夫受了伤也将自己掩护的很好,甚至受伤的经过也丝毫不愿意向他提及,他这些天只能向楚之祠借权限去每一条街的找他受伤那天的踪迹。
邵莫夫把自己的心门关的太死了,何乔帆只能通过零零星星的事,去推他究竟发生过什么。
可邵莫夫干的都是什么事啊,如果不是自己今日出去遇到给他捡回来,都不知道他会在那边待多久。
他有些责备意味:“身体不想要了吗?”
“我…”邵莫夫默默低下头,来了一句:“我错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道歉。
那声音太小声,但房间空旷到足以被何乔帆听到。
显然这话并没有让何乔帆好受一些,反而让他火气越来越大。
这时邵莫夫还可怜巴巴看着他。
“邵莫夫,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你别生气。”
何乔帆很明显手上青筋都快爆了,邵莫夫是懂得火上浇油的。
他沉默着冷静了一会才再次开口。
“那你打算一直瞒着家里到什么时候?”
邵莫夫无法回答他。
何乔帆看着坐在轮椅里的这个人,看着他底下眉头,紧张到扣着手指。
他是怎么把自己过成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的?
被欺负了,就认。
受伤了,就找个地方躲起来。
活脱脱像是个小白兔
但小白兔至少还懂得找窝吧
小白兔蠢是蠢,胆小是胆小,但好歹还知道痛了叫一声吧。
何乔帆细细思量,他的确没有见过兔子叫。
邵莫夫抬起头,似乎是在询问他这个问题的答案。
何乔帆简直气笑了。
“我脸上写着答案吗?”
只见邵莫夫温吞吞开口:“我能在这里呆多久?”
何乔帆有心想逗他,他笑着露出獠牙:“你敢待多久?”
邵莫夫仿佛看到了什么罪恶的东西,连忙低下头。
房间内又陷入了沉默。
何乔帆仿佛看到了邵莫夫这个愚蠢的脑袋里在划拨着什么权衡利弊。
他相信也许下一刻邵莫夫就会拔腿而逃。
不,是拔轮椅而逃。
吓归吓,但他确实没打算让邵莫夫再回到那个休息室了。
话题被短暂的揭过。
“休息室条件那么恶劣,这几天都没上药吧?”
邵莫莫没有回答当是默认。
“你都有味了,这几天也没顾得上洗漱吧。”
邵莫夫涨红着脸,手足无措。
“这样吧,先给你擦擦身子,再抹个药。”
见他微启嘴角,脸色通红,连眼角都带着点委屈,声如细蚊:“嗯”
何乔帆止不住乐了。
他一直记得,邵莫夫不是什么小白兔,他是一只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