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台可以分出另一个端口,你可以用这个上课。”
邵莫夫带上何乔帆的虚拟设备,接入了电脑。
因为是同一个电脑,所以两边的信息可以互通。
邵莫夫听着课,但却又怎么都听不进去,他看到右下角的密语一直在闪烁,没忍住就点开了。
看的出来里面是何乔帆的同学和他的聊天内容。
他也不是想多看,只是目光中扫到了自己的名字,所以停了下来。
H:怎么追问个没完了?
C:你跟我交个底,要真的你说的那样普通同学,你值得为他一晚上去连揍五夂吗?见鬼。你平时也没这么狠啊,这次做的那么绝。
H:我说了,我看他不顺眼。
C:孙耗说邵莫夫老是去你那是真的吧?他一个白衣党,当真去投靠你?你信他?
H:哎,楚哥,你该不会是吃醋了吧?我绝不会让他进贵族党来制衡你。
C:去你丫的,说正事呢。
H:你放心,他蛊惑不了我什么。对我而言,他不过是我手中的猎物。
H:我就搞不懂了,我们贵族党那么多夂,你为什么偏偏跟他走那么近。兄弟我是有话直说,我们多少年的交情了,他跟你认识才几天,你就可以为了他出气。你这样子让我怀疑你迟早得死在他手上。
C:别瞎说,他有他的价值,不然我不会留他,只是各取所需而已。
H:他能有什么价值,白衣党派个奸细你都可以当个宝。昏头了!
面对一声声指责何乔帆都有理有据的回复,当然作为一个贵族党的老大跟一个白衣党的人混在一起确实不怎么像话。
邵莫夫不知道多久才退出那个密语盒子,他看着虚拟成像的老师,却听不到他嘴里在说着什么。熬到了下课,邵莫夫摘下了虚拟设备,拄着拐去了厕所。
何乔帆看到人不在了,连忙跟去厕所。
邵莫夫下午要去医大院:“我自己去就可以,你不是还要接着上课么?”
“不费事,给你送过去我再回来。”
“真不用。”他一再坚持,却也没顶得住对方一句:“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邵莫夫有点眼红。
“怎么了?”
“没”
他内心不愿承认,但他确实已经有些开始依赖他,这种几乎自我毁灭的靠近。
当他跟何乔帆说出自己没有依靠的时候,便已经将自己交托给对方,他曾幻想在这样的一段关系中,至少还会收获相互扶持。
这种他以为的美好幻境,都在那些偷窥到的对话中完全粉碎了,他不知道多久才能回过神来,他才摆清楚自己的位置。
何乔帆让他信任自己,但是从始至终,他们都是维持在一线平衡之上的利益关系。
何乔帆请了假,一下午都在陪他。邵莫夫看着再一次坐在椅子上睡着的何乔帆内心五谷杂陈。
要是现在是家人陪着他呢?母亲一定是一边骂他、怪他,这些都会让他陷入自责与羞愧之中。他也不可能有这份闲心坐在这里。
但就是因为自己想要逃避这些,才半推半就的被迫呆在何乔帆的家,何乔帆是欠他的吗?至少已经有一段日子何乔帆已经没有对他索求什么了,那这份陪伴是虚妄的吗?
如果这是一种交换的话,是不是他也觉得心甘情愿呢。
为了逃离一段糟糕的原生家庭,与保守身份的原罪,他遭受过很多痛苦。
这样看来,好像何乔帆的索取也不算什么了。
只是他想要的太多,他从何乔帆身上找到了一丝从原生家庭中无法找到的亲情。
每当他受到一点照顾,他总飞蛾扑火的以为,没错,他值得。
邵莫夫坐在他旁边等着他醒来。
“好了么?”
“嗯。”
“怎么不叫醒我,都几点了。”
“看你睡得沉,很累吧。”
何乔帆楞了一下,笑了笑:“没有。”
何乔帆把刚刚寄到的包裹拆开,邵莫夫看似不经意问了一句:“孙耗退学了。”
“嗯,你知道了。”
“你是不是去找过他,他的腿…是不是你敲的?”
邵莫夫说这话的时候正似有若无的抓着自己腿旁的布料。
何乔帆看了他一眼,看不出他脸上有什么表情:“我闲着无聊干那事干嘛,他自己倒霉仇家多。”
“哦。”
“怎么突然想起问他?”
“没什么”
邵莫夫想起很多事
之前自己被揍,硬是没告诉何乔帆自己的伤与孙耗有关
何乔帆不知如何查到,去解决了孙耗,不知道动了什么样的手法,且不问动机,最后他选择隐瞒邵莫夫。
两个人似乎都很巧妙的避开了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许何乔帆只是为了给邵莫夫一些面子,以不至于让邵莫夫觉得自己欠了他的情。承了情,就矮了一截。
邵莫夫莫名的看着何乔帆,他不知道何乔帆究竟是要拿他怎么样。
若当真如他所说的那般各取所需,又何必小心维护这颗颤巍巍的自尊心?
“我感觉”
他想说他感觉后方有了仰仗,但他并没有勇气这样说。
“冥冥之中,上天在保佑我。”
“上天不会亏待一个好人。”
邵莫夫看着他,他专注的看着新买回来的药的说明。
何乔帆一抬头,邵莫夫就把目光移走了。
“上药,换了新药,不留疤。”
邵莫夫褪下衬衣:“背后的疤很丑吧?”
“很在乎?”
邵莫夫看着何乔帆手里晃着的药:“没有,丑吗?”
“你觉得疤能好看到哪里去?”他又柔声解释:“但是祛疤是为了不被看出来被鞭打过,否则以后被看到了,指不定被怎么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