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邵莫夫连话都不想讲两句,那些藏在心里的东西自然而然被藏起来,但他也清楚,自己说的再多也没什么用,离别早已开始,就看怎么撕扯开才会痛的轻一些,也许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会比较好。
在床上躺了四天后,邵莫夫挣扎着起了身,今天是组织下来的日子,他确定对方会来找自己,一大早他就扯着一件衣服带上黑卡与出生的照片出了门,他去到了外面,希望组织能早点来接走他。
但是那天,到夜里还是没有人来接他,他沮丧及了,想要打电话给胡川问问他的情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抛弃的那一个。
“夂磁卡”被碰掉在地上,黑了下去。
他抬头,看到了一个人。
他确定对方就是组织上要带走他的人。那个带着一款老式帽子,身上套着一身仿裘毛的中年人。
对方捡起他的夂磁卡,他背上有些细小的雪花,显然也在这里等了很久。
邵莫夫激动急了,两只眼睛红着,又发酸,又温热。
那人才开口:“你好,我是林子义。”
邵莫夫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你好,您是带我回家的人吗?”
“非常抱歉,发生了一些事,现在还没有办法带你们回家。”他手上那张夂磁卡亮了一下,被打开了,邵莫夫惊讶的看着他打开了自己的黑卡,并且删掉了刚刚自己要打出去的电话信息。
“你…发生了什么事?”
赵子义神色凝重:“我们的伙伴,被安全局抓走了。”
“怎么可能?他们发现了吗。”
“应该没有,说是例行检查。”
“你的处境现在还算是安全的,但是现在已经错失了最佳转移的机会。我们需要再等几天再出发。”
他看出邵莫夫把黑卡伪装成“夂磁卡”,是有点小聪明的。
他用自己的白卡覆盖上去,蓝牙自动传递了一个信息 。
“这里一句两句讲不清楚,你按照我的留言随时可以找到我。”
邵莫夫只觉得手脚冰凉,凉到了心底。
所以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安全局抓走人类?他们发现了吗。
那之后呢?
何乔帆正坐在沙发上:“你又去哪里了,病还没好就瞎跑。”
“出去走走好得快。”
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跟随何乔帆进了房间,又钻进被窝里。
“你昨晚…是不是说梦话了?”
何乔帆看着这个缩在被里弓成球的人。
“啊…”从被子里传来一声闷声。
他颤抖的手才有些回暖,他以为邵莫夫已经完全离开他了。他语气换成轻快。
“你昨晚半夜说梦话了。”
“是吗?我说了什么?”
“啧…”他有些难以启齿,把邵莫夫从被子里捞出来,露出一颗小脑袋,整个脸不知道是冻红还是发烧,正一脸迷茫看着他。
“你说,你要把自己的血都抽出来供给我。”悲伤的情绪莫名荡漾开来。
“呸 ,我才没说过这种话。”
其实邵莫夫是有说过的,他说的是下辈子,将身体的血都给他作为补偿。邵莫夫眼神黯淡转过头背对他。
“你说了。”
邵莫夫的小脑袋又锁进被子里了:“我才没有。”
“也许,是我听错了。”何乔帆不再去争辩,他抿紧嘴,平复情绪,即使内心再痛苦,即使有预感即将发生什么事情,他也没开口去质问一声,他只是淡然的讲:“如果你想这样做,我也是不会答应的,我不会拿你的死换我的生。”
邵莫夫的病在那天晚上有了好的发展,烧彻底退了。他依然躺在床上装死。
何乔帆:“你烧退了,怎么比生病看着还没力气。”
邵莫夫:“不知道,很累,不想动。”
“那也得起来吃点东西。”
“不想吃,让我再睡一会吧。”
何乔帆拿他没办法,在他头上摸了摸,确定体温已经正常。
他的脸上有一丝柔和的担忧,他的手停留在那头发间。
“难受了,就跟我讲讲。”
邵莫夫闭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睡了。
邵莫夫打开黑卡,这是一张与夂磁卡相差无几的卡,卡已经被激活,里面是一个小型的通讯机,他能在上面看到的东西更多了。相对于网站而言,黑卡的权限比较高,能够保留聊天记录还能够看到里面白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