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在隐瞒我,也许她也有难言的苦衷,没有办法对我讲。”
邵莫夫:“你哥他也有…”难言之隐吧。
“别提他,我现在最不想提的就是他。”
“那和我讲讲女子学院吧,自从上次去过之后,我一直很想了解它。”
“它就如同一个机器。它的运转能够带动所有女子的爱国情绪,能让她们化为无敌。你没有见过,她们的疯狂。在极端的条件下,她们反复在生与疗养的轮回当中。她们有坚强的意志与强大的信念。”
“这些事情都是梁珍纯与我探讨过的。女子学院是这个时代下的产物,是人类里程上的一个墓碑。上面有前人留下的白骨,也有她们这些身先士卒的普通人。”
“那她会觉得不值得吗?”
“梁珍纯说过,革命需要流血与牺牲,她愿意身先士卒,她一向是乐观的。你说这样的人她有可能自杀吗?她怎么可能自杀?”
“也许她是遇到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廖虎吟接着说:“虽然吧,我不怎么聪明,但我这个人还是挺重情重义的。如果你的朋友无缘无故死掉,你会不去追究吗?”
“但是,要是这些东西远超乎你的想象呢?你该拿它怎么办。”
廖虎吟自嘲:“我现在可不就遇到这样的事情了吗?所有的真相都被掩埋,而我对此毫无办法。如此辛苦掩埋这件事的人是我最亲近的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要大义灭亲吗?”
“我不知道。”
“他们瞒着你,只是不愿意看到你受伤。”
“但是,我不想一直在他们庇护下,连羽毛都无法长齐。
“我想告诉你的东西,你也许已经知道了,很多事情,不是他们所能决定的,很多结果都不尽人意。没有永远的对立,没有永恒的善,也没有永恒的恶。你肯定接触比我更深,你们是在桃园里长大的,你们背负的东西,比我们这些人来的深刻。”
“梁梦如为什么被关起来,你害怕是毕舍用权利滥加干涉,害怕他也曾用过这样的行为对待过梁珍纯。害怕这些答案背后,会有无数个让你失望的事情。”
“所以你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对吗?”
廖虎吟眼睁睁看着他,没有回答他。
“去看看梁梦如吧,至少你应该去看看她。”
“你帮我跟他说。”
“好,我帮你说。”
毕舍双手背在身后,背对着邵莫夫。
“不行。”
邵莫夫:“梁梦如对他而言有多重要,你是知道的。他将她当成了梁珍纯的影子,当成她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一个寄托。”
“他煞费苦心出来,躲着你,不就是为了找她,见她一面吗?他为什么不敢跟你说,为什么自己偷偷地,他怕你成为他的对立面,怕你因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会答应。”
毕舍怒到:“我有什么不可见人。”
“那你在怕什么?怕梁梦如告诉他真相吗?她要说早就说了。”
梁梦如被关在一间牢房里,她正借着灯光写东西。
毕舍命人将他们两个送了进来。
梁梦如看到廖虎吟的时候内心没有一点波澜。
曾经的她本意推波助澜将事情愈演愈烈,让天下人皆知,可后来她已经没有这种想法了。
在这桃园里没什么值得铭记一辈子的主角,她能让大多数人看到的,可能也就是那么半个月不到关于她姐姐的事情,这世界上有那么多天可怜见的事情,自己又何必让她死后还要受到一番言论不休呢?
廖虎吟看着她问:“你看起来消瘦了很多。”
梁梦如看他一眼又看邵莫夫,最后她开口说:“我知道你是谁,其实我一开始就知道你是谁。”
“你是廖虎吟,是廖宗弘的儿子。”
见她这么说,廖虎吟只觉得浑身难堪,梁梦如说自己是故意接近他的。
“我在这里静思己过,我想了很久,想了很多。我才发现自己是如此荒诞!姐姐死了,我恨那些将姐姐死的人一笔盖过的人,她应该享有的是一份敬重,而不是一句轻飘飘的失踪。”
“从一开始,我就一点一点暗示你。跟你透露消息。直到你真的找来了。”
“他们不允许我说出这件事,可我偏说。”
“你是唯一一个可以将她的委屈公之于众的人,可是我也没有对你完全坦白。我也存有私心。我不愿意看她被那些人用污秽的话语中伤,她已经死了,至少她是纯洁的。”
“我想她会原谅我的。”
梁梦如讲述她曾经死去至亲的痛苦,讲述她姐姐死的如此轻飘飘。
梁梦如在哭,是那种撕心裂肺的哭喊。
她从来都不怕死亡,她有玉石俱焚的勇气,但却也没能将事情向廖虎吟揭露出来,她害怕以后大家提到梁珍纯就想起她那不清白之身。害怕唾沫星子将梁珍纯所有的美好都淹了。
廖虎吟问:“你姐姐究竟为什么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