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外头一声脆响,何一极不情愿的睁开眼,他觉得这个沙发很舒服,如果能一直闭眼享受就好啦。这个沙发竟然让他想起了自己以前的家。那段舒适且昂贵的时光。
睁开眼时,邵莫夫正在清理地板上的残渣。
何一竟然感觉到了一种岁月静好,也不知道是不是试药把脑子试坏了,他想起了阿呆,在他十来岁都时候,他就这样躺在自家的沙发上,阿呆在忙前忙后给他整理家里的琐事。他会偶尔看一眼她,看她忙忙碌碌的身影,就如同以往的每一天一样。
如果是十几年前,他大概会说:怎么那么不小心。
但现在他心底有的是不安与害怕。
这是他这十几年来的无数交织在一起的噩梦,而每当想到那些,他的想法都是:要是我当初没有遇到他那该多好啊。
邵莫夫就是他噩梦的起点,是他难以摆脱的纠缠,他曾经一听到这个词就发疯的想要自尽。
没想到的是,快到生命的尽头也摆脱不开。
回忆纷涌而来
“说,邵莫夫是人类的事情你知道对吧,你在帮他,你叛夂!”
蒋申在诈他。
“我没有。”
“你跟他在一起那么久就没有发现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头顶是剧烈的光,他已经有五天没有合上眼了。
自从那针打下去,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很痛苦,而那些痛苦他只能忍着,脸上的表情不能有一丝的不对劲。
这是一场持久战。
“邵莫夫和你是什么关系。”
“别装死。”
邵莫夫打扫完就出去了很久,回来时脸色很糟。长达两百多页的报告被打印出来,叠成一摞。
邵莫夫打开了检测室的门。
“天黑了 ,我送你回去。”
“不取血了?”刚问出口何一就闭嘴了,他低下眸子,是一种卑微的姿态。
“下次,你明天在家休息,不用来研究所,我跟老头讲过了。”
“好。”他眨巴眨巴眼,看了看那高垒的报告,又看回了地板。
谁会对自己的报告不感兴趣呢?但每一次看报告又有几个人真的看得懂那些参数呢。
何一出了研究所,在外面看到了直通十八域的长飞囊:“我还早,可以自己走。”
邵莫夫点点头,转身折回了研究所。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何一用指甲掐了掐自己手掌,任由那些疼痛在身体蔓延。
至今为止,他们都保留着绅士该有的态度,没有一个人开口,问问对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
何一取得了御金生研究所的卡,现在他可以自己上去了,做的是旁边的加载飞囊。
他一进门就听到了吵架声,今早老头又把他叫了过来,昨天那个药得再试一次。
他听到的是邵莫夫没有好气开口说:“你既然把他给了我,就不应该自己私自去给他试药。”
老头笑脸相迎:“这个药现在已经到了尝试阶段了,我只是想试试他在正常的体内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你这是瞎搞。”
“我怎么瞎搞了,你看啊,反正你放着不用,我就替你拿来用用没什么,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顺理成章。何一本来那病弱的身子也在十八域活不了多久了,离冰宝川只是一步之遥,你又何必在意那么多,冰宝川里面的活体研究那么难批属,每个研究所都心知肚明,在十八域里找,至少我们能保障他的生活没有那么快进入冰宝川,不是吗?”
“老头,我再说一次,他不是拿来这样用的。你以后别拿他试药了。”
“我恰恰觉得,我们现在很需要他,他可以为我们节省很多时间去解决我们目前的困境。”
“你这样试不出来结果,药物还在研究,每天都在变换量,你要他每天都去试吗?我们现在不是已经争取到了一批养殖试药的小鼠了吗?”
“那些根本不足以支撑起我们的试药环节,我会再找一些夂来试的。但是你这样维护他,可真的奇怪了,我可是第一次见你这样。”
邵莫夫瞧见在外面站的笔直的何一:“来啦,跟我来。”
他无视了老头的话,把他带入自己的房间。
何一:“老先生找我来的,我不去没事吗?”
邵莫夫从保温箱里取出一袋红色液体给他:“别管他。”
何一接过手喝了起来,邵莫夫在一旁盯着他,何一只觉得自己要被盯出一个洞,他一动不敢动。
“来多久了。”
“刚…刚来。”
“以后别他让你干嘛你就干嘛,有什么事要先跟我说。”
“好。”
说着邵莫夫又往外走,他去找老头聊别的事情。
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在何一的心底扎根,真是风水轮流转,所以就算两清了。
邵莫夫折回后,何一依然在喝着,他知道他喝的是邵莫夫的血,这个味道,他一直都记得。
“喝完没,喝完了去干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