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云东忍着疼,慌乱的跑。
“我感觉有点难受。”
那个小孩眼泪一颗一颗往下落:“我觉得这样对他们太残忍了。”
时间过得是如此漫长,每个旁观者都屏住呼吸在看着。
随着倾斜越来越大,他们开始站不住,倾斜滑倒,对他们无疑是重伤,身上的血迹越来越多,他们蒙头跑,好像跑快一点就能躲过一劫。
铁刺刺穿了身子,一具又一具的活尸。
他们身上的血窟窿越来越多。
而与那些被钉在审判圆盘的其他人擦肩而过时,他们相视都显得诡异。
他们不会现在死,至少不会死的那么轻巧。
何云东才明白,那些被挂在上面的活尸,是他们这些剩下人的归宿。
即使再苦痛的挣扎也不会有被赦免,死亡对他们而言,是解脱。
血随着那根铁刺在往下流。
而铁刺似乎在生长,那些人的脚尖已经够不到地板。
绝望,折磨,恐惧。
这场审判持续了很久,死亡是慢慢到来的,痛苦,挣扎,无处可逃。
每个人浑身都扎出了血窟窿,血浸泡了他们的身体。
何云东默默闭上了眼睛。
此刻的他,离死还有一些距离,但他又恨不得谁给他补上一刀,能让他死的痛快一些。
烈日下,铁柱上刺着的活尸体太阳灼烧,他们被升到了一定的位置,被高高挂起。
血顺着铁刺慢慢往下,流到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他们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他们的死,换来的是沉默。是每个人的心中的震慑。
与对审判圆盘的恐惧。
那个叫何云东的人他今年33岁了。应该是年龄最小的一个。
他是在逃跑中被刺中了身体。
铁刺穿过他右小腿穿过大腿,刺入胸内,剧烈的疼痛令他差点昏厥。
在此之前,他身上已经是千疮百孔,但偏偏那些伤都不太致命。
他被那铁刺推到球形状上方,身上只剩下疼痛,血不停的顺着铁刺流下。
骄阳晒着他。
巨大的圆盘上,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哀鸣。
何云东底下的铁刺在上升,他的脚被带离了地面,疼痛感愈加强烈。
支撑他的支点没了,身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那跟铁柱上,即使在怎么隐忍的他也不免发出几声疼痛的嘶吼。
地上跑的人越来越少。
这场审判也接近了尾声。
远方的宣誓声再次想起,庄重的声音,浑厚年老的声音。
像是告诫,是警示。
任何背叛自己种族的做法,都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们会被挂在上面,直到尸体被风干,也许是三个月,也许是半年,他们的尸体会被送回他们来时的地方,桃园不会成为容纳他们的尸骨。
这场审判是残忍的,那些人还没有断命,他们在死之前将承受着的不仅是生理上的痛苦,还有心理上的痛苦。
他们的家人还在等他们回去,而他们再无法回去。
邵莫夫在远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他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似乎他的心底没有一丝波澜,他只是久久凝视上面的人,像是见证这残酷,本就是一件理所应当的事情。
他就像是冷血的生物一样,漠然的看着。
丹丹让他先回去养伤,他是该回去了,这里已经没有自己什么事了。
邵莫夫回到实验室后,小林来为他拆开纱布给伤口擦药。
他似乎没感觉到疼一样,血顺着胳膊往下滴。
“何乔帆在干什么?”
“在你房间,他睡下了。”
“嗯,没什么事了,回去休息吧。”
小林没走:“教授…”
邵莫夫起身,拍拍他肩膀。
“怎么了?”
“你的伤…”
小林小心翼翼抬头看他。
小孩目光泛红,显然是心疼的厉害,又有些害怕无助,怕下次见面会有更严重的伤。
邵莫夫轻叹一声,这小孩说到底是敏感的。
“我没事。”
“你乖乖的,等下次回来给你带好东西。”
他用哄小孩的语气哄对方。
但小孩似乎依然低着头,顿了一下后,他抬头,露出一个笑。
对着邵莫夫说:“好。”
脸上的表情却不是高兴,那是一种无声的担心又不想让对方因为自己的担心而担心的掩饰。
小孩说到底还是担心他的安危的,比起这个,他并不想要任何东西。
邵莫夫觉得这几年自己总放养他,也没好好培养他,没曾想这小孩会如此关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