哽咽被吞入喉中,在剧烈的情感起伏后,又消散一空。
廖虎吟呆坐在石碑面前已经三小时了。
他没有任何目的的枯坐,倒像是苦行僧一样。这是他这两年来倍受煎熬后第一次内心获得了平静。
在他的心里流淌着一股炙热。沉浸的疲乏与无助终于都消退了。他似乎又找到了一种希望。是他立下的约定。是源于一种信念,他相信自己的生命内那种初生的希望是来源于应少坤将自己的一部分信念交托给了他,他将与他同行。
天色昏暗,廖虎吟起身,背后有人扶了他一把。
“哥?”
毕舍居高临下看着他。
“知道你会来这,这么晚了,回去吧。”
毕舍的脸色没什么表情。他的语气缓和。
“在这个战乱的年代里,他比任何人都希望你活着。”
“虎吟,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我很早就想告诉你。”
廖虎吟只是回望着他。
“走吧,晚饭煮好了。”
他们并肩走在桃园的路上,即使他们与以往都有了很大不同,但他们依然是彼此最重要的支撑。
“哥,是我混账了。”
毕舍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廖虎吟回到桃园开始接手毕舍手头上的事情。
而毕舍也察觉到在夂陆内的困局。廖宗弘也没有选择。
近三年的战争,他们夺下三分二的夂陆,牺牲了上千万人。
桃园的要将镇守在敌方的第二道防线外,这场战争会持续的很久。
新合三区内,这里已经久不闻战争。这里将迎来一场新的改革。
廖宗弘定的会议时间是在晚上七点半。
五点半,邵莫夫从梦中惊醒,他擦了擦额头的热汗。现在才三月底,天气还是挺冷的。
他睡了有近半个多小时。
这个时间应该谭医生会来他家。有一个半小时的咨询时间。
夜晚的时候他总失眠,一进入梦境总会出现一些不好的场景。
反复持续的噩梦令他没什么精神。
已经有大半年了。
他也不是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
但是这样糟糕的精神状态一点也没有改变。
医生告诉他,如果他早愿意配合,可能他们现在早已找到了方法。
谭医生一旦让他回忆那段往事时,他就开始沉默。
长久的沉默。
即使催眠也无法呼唤出他内心的那头野兽。
医生一点办法也没有。
“你要配合。”
“告诉我你究竟经历过什么,为了什么而困扰。”
“你有严重的战后创伤应激障碍。”
“很多人都有,你不应该因此而觉得耻辱。”
“也没什么好难以启齿的。”
邵莫夫坐在那把红色椅子上,手扶着额头。
这是他抵触的那部分,强行打开也无济于事。
医生接着问他:“梦里都有什么样的场景?”
“恶魔,在追逐小孩。”
“有很多人,我不知道是不是人…”
“很多只手,从地底下伸出来,将我往下拖拽。”
“你还看到了什么?”
“尸体…很多很多的尸体。”
他从那张白卡内翻出了一些战争中被堆砌的尸体的模样:“像是这样子的?”
邵莫夫看了一眼,而后低下了头:“对。”
“还有吗?什么更具体的?”
“他们,都比较小。”
医生看着他,皱着眉头问:“多小?”
邵莫夫:“可能十七八岁。”
“大多数,身体都不怎么完整。”
医生揉揉眼睛。
医生开始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
“你平时生活有接触到这之类的东西吗,图片或者文字?”
“没有。”
…
…
…
医生走后,邵莫夫躺在椅子上,将水送入口中。
他看了一眼时间。
半个小时后领导都得来开会,他要提前去会议室。
远程端毕舍廖虎吟与沈杰民已经完全接入。
邵莫夫看到廖虎吟在吃晚餐,沈杰民在忙工作,毕舍坐在沙发上看消息。
廖虎宗弘与宋丹丹是一起来的。
远程端陆续有人接入,李安木,杨志源,花落暗语协会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