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令响,新宴开。
这将会是新世纪人类浓墨重彩的一笔。
是某种重要意义的开端。
邵莫夫看到廖虎吟长开的脸上,已完全没有了昔日的稚气,倒与旁边樊巫刚一样,平白多了一分煞气,脸上写着些生人勿近的模样。
新宴注重礼节,每人都端坐着,吃饭倒像是风雅之事,闲聊交谈敬酒倒也无妨。
酒是廖虎吟运来的,桃园内的人如今想要过来,也得接种疫苗。廖虎吟在那么久的煎熬中,终于等来了团聚。
只是,君臣父子,他还是先行了君臣之礼,鲜少流露出父子之间的亲昵。
如今的他也身担起桃园的重担,明白了身为高处的不易,如今隔着几个座位,相谈的东西也甚少。
倒是与樊巫刚讨论起时政,他们讲到攻克夂陆的最后一片土地的艰难,讲到错过了最佳时机的遗憾。
讲到操练士兵的要领,讲进攻与防卫相辅相成的必然,讲天时地利人和。
几句话语过后,樊巫刚对廖虎吟刮目相看。
“没想到,你不在战场也能领略到如此深刻的地步。”
“虽人不在战场,心还是在的。”
“当初我本以为你是闹着玩想加入樊家军…”
时光荏苒,却不忍再提从前。
廖虎吟本没有多少大志气,都是一件赶着一件事,将他硬生生赶到如今这个模样。
廖宗弘听到樊巫刚对廖虎吟的夸奖,也举起杯子与他们碰了一下。
眼底似有些赏识与自豪流露。
廖虎吟却未曾发现,只是低头将酒一饮而尽。
喝了酒后,樊将军的话语也放开了些:“日后,我定带你体验一回真战场。”
廖虎吟黑黝黝的脸皮下泛着一层看不见的晕红。他不怎么能喝,但还是端着酒杯回敬樊将军。
“将军,我等这一刻很久了。”
“哈哈哈哈哈,果然是我樊家军的好儿郎。”
廖虎吟是第一个喝趴下的,酒席上有人趴下了宴客将将落了幕,廖宗弘自然就招呼人给他抬下去休息,两个人来了都抬不动廖虎吟一个,最后又添了两个人,将他四仰八叉抬了出去。
席宴也解散了,陆续有人离场。
廖宗弘也喝多了,他开心的拉着邵莫夫的手,心底感慨:“我族能有你这等人才,不怕万年基因难成。”
“主席…您喝多了。”
“我没喝多…”
“莫夫,莫夫!我曾以为我们完了,我曾以为人类走到了尽头。”
嫌少吐露心声的主席,在喝开了以后,拉着身旁的人,声音不大,但却也是动了真情实感。
太多积压在心底的事情,太多没有办法向旁人述说的苦闷。
沈杰名病重,疫情霍乱,廖宗弘心底是怕的。
他一颗心腾悬在空中,到底也没能料到自己也会受到感染,事情会变得如此一发不可收。
重病时,他拖着病躯,遥想好些事情,在一日日煎熬中度过,他想过,自己可能也要撑不下去了。
“没想到…我们活下来了。”
“我今天,太高兴了。”
“今日喜宴,明日表彰会,我都希望你能在。”
那手掌紧紧的握着邵莫夫,就像是亲人给予的温度一样,热泪盈眶的面庞,带着醉酒的温热:“是你救了万千百姓,也救了我,让我不至于成为那个千古罪人。”
廖宗弘是彻底醉了,也许他的确是太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