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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潘多拉魔盒被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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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复出到95年撞车之前,是张唐难得的安静时光,就算有分离,也是幸福的。唐鹤德除了给张国荣提供高质量情绪价值,宠爱他,让他在精神上对表演更有感悟之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为他理财大赚,给了他很丰厚的经济基础,让他可以随心所欲地选择自己的艺术创作。

95年之前,张国荣和唐鹤德虽然没有官宣,但是在圈内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他们和邓光rong、向华强关系不错,媒体对他们仍有善意,从来没有过太越矩的报道。如果外面的环境能一直这样风平浪静,以他们这样的磨合程度,内部不会出什么大问题,肯定能美满一生。但树欲静而风不止,宁静美好被95撞车事件打碎,外面的舆论环境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这是大多数人都始料未及的。这个变化背后,似乎有双无形的巨手在推动,这种变局打得整个香港娱乐圈措手不及,又岂是一个明星能对抗的?

这一次的更新,写得有点难过。在这次梳理的过程中,无奈感越来越强烈,因为越来越清晰地感觉到张国荣和唐鹤德面对的,不是一人、十人、百人的恶意,而是一场庞大力量蓄谋已久的针对。

原本,张国荣和媒体的关系挺不错。但在《水果日报》改变香江传媒行业形态之后,张国荣和媒体的矛盾越来越大,后期除了老牌《明报》之外,张国荣和其他香江媒体大多都闹掰了。不是张国荣的问题,而是整个媒体出了大问题,而张国荣因为自身特性和强大的影响力,被他们选做出头鸟。

要说清楚95年撞车事件,需要先把《水果日报》老板黎智ying的情况说明一下。黎zhiying,绰号“肥佬黎”,香江时尚品牌佐丹奴的创始人,原为香江壹传媒集团总裁,该集团旗下的《水果日报》和《1周刊》是港台地区最为畅销的报刊。黎zhiying1948年12月出生于广州的一个大资本家家庭。新中国成立后,其父逃往香江,家产被抄没,其母被pi斗后送去劳改。12岁时,黎zhiying孤身一人偷渡到香江,1973 年底,黎zhiying用公司的7000元分红进入股市,一年就赚了25万港币。接着他用这第一桶金开办了自己的工厂,做服装加工,并于1981年开设了属于自己的第一家品牌店——佐丹奴。1990年,黎zhiying将自己的佐丹奴股份全部低价售出,随后香江就爆发了金融风暴,原本看似无奈的蚀本买卖反而阴差阳错地令黎zhi英躲过一劫,时机抓得这么准,不知背后是否有“高人”指点。之后,黎zhiying就放弃十几年的老本行,来了个大跨行,把工作重心转向传媒业,并于1990 年正式创办了《壹周刊》,1995 年又创办了《水果日报》。他开创了一个新玩法,将粗俗轰动的坊间消息与政经新闻合刊销售,迅速在香江打开销路。如果说《1周刊》是黎zhiying在传媒界的试水,那1995年创办的《水果日报》就是做足了准备的大杀四方。

《水果日报》从日ben购入了最新最先进功能的采访车,狗仔队随之出现,设风月版以迎合某些读者趣味,并且以耸人图片、标题和如故事般的写作手法来突破传统,更具影响的是,它大幅提高新闻工作者的薪酬,要求属下员工专职,令其它传统报纸黯然失色。

说回1995年,来势汹汹的《水果日报》对香江传媒行业的影响之大,甚至让日后的学术界出现了一个专门研究这个现象的词汇“水果化”,是对香江传媒业的文化这个时期整体风格的批评母题。无论是报纸风格、报道手法、经营管理等等新闻业的各个方面,其它报纸纷纷向《水果日报》看齐,就是香江报纸 “水果化”。

明星艺人对狗仔队的这种揭密式的报道方法深感不满。在1995年7月中旬,香江演艺人协会决定抵制全港新闻传媒三天,在期间内不接受任何访问,足见《1周报》的变本加厉版《水果日报》的威胁之大。别忘了,90年代的香江娱乐圈被黑dao插足很深,多数艺人们背后有靠山,本来各自为政,现在需要联合抵制,可见他们共同面对的是一个原有势力之外的其他势力,而且这股势力很强大。

虽然娱乐圈的不同力量在这件事上达成一致,一起对抗《1周报》《水果日报》,但黎zhiying蓄谋已久,早就做好了各种准备,从设备到资金,他已像个疯狂的恶魔,根本不屑艺人的联合抵制,也不害怕艺人的各路背景势力,他有的是金钱支持,开始疯狂砸钱撞翻整个行业。

黎zhiying要用吸血博眼球赚快钱的模式带坏整个行业风气,到时候他就是这个坏风气的头目,才能快速占领娱乐舆论场地,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把港媒的道德底线祭天,就需要选择一个人气旺又最够话题的人当祭品,带火带热《水果日报》。

黎智ying瞄准了张国荣。除了张国荣本身热度外,还有杀鸡儆猴的意图。因为张国荣本就对中国传统文化认同感很高,又拍了《霸王别姬》,艺术价值在内地颇受认可,接着拍了《风月》,是当时跟内地交流比较多的香江艺人。撞车事件后,张国荣仍然跟内地保持往来。后来还拍了《红色恋人》,还有摄影集《庆》。在97演唱会时,他特地加入一段京剧表演,唱出经典的《啼笑因缘》,在当时戏曲主要看粤剧的香江引起观众对京剧更深的好感与欣赏。继承和传播传统文化,这就是艺人的价值,更何况,他已是天王巨星,影响力更是巨大。说回95年撞车事件,黎选他当祭品,可以引来热度,还能带有其他目的性地整他,一箭双雕。

7月中旬艺人联合抵制无良传媒,张国荣对无良传媒也是深恶痛绝,就在他也满腹不满时,7月22日,中午12时33分,港岛大潭道近红山半岛,深蓝色丰田COROLLA采访车与张国荣的银色保时捷911发生碰撞,采访车右尾被撞后不能开启,张国荣的保时捷左面车头灯爆裂。张国荣这辆保时捷还是全球限量款,只有25辆,是成龙帮他从美国弄回来的,足见他反抗的决心。

我认为这次张国荣并非一时激情撞车,他当时在娱乐圈已是颇有影响力的艺人,平日里开玩笑时虽然还保留少年气,但是在娱乐圈打滚,且有唐鹤德相伴多年,他处事已经相对成熟,所以很有可能,在当时他是有一份责任感驱使他做出撞车举动,作为影响大的艺人,他认为自己有责任表态,这次跟车不是某个小狗仔的行为而已,而是一种坏风气正在往上走。更重要的是,他对当时传媒界还抱有希望,认为目前只是一两家媒体带坏,只要让他们看到艺人们都不妥协,那么其他媒体能走回正轨。另外,当时唐鹤德也在车上,这点是关键。

那时,张国荣和唐鹤德一起到龟背湾查看新居装修进度。中午12点20分,无良媒体到达大潭道张国荣新居路口偷拍。12时30分,张国荣开着银灰色的保时捷跑车缓缓驶出一段私家路,无良媒体立刻拍照。当张国荣发现记者后,急忙踩油门向大潭道往赤柱方向开去。当无良媒体正准备离去时,张国荣的银灰色保时捷突然折回,朝偷拍车追去。无良媒体赶紧驱车跑路,两车沿红山半岛一直驶出大潭道,其间张国荣所驾驶的保时捷一直紧贴偷拍车(两车距离不足六尺),偷拍车最终无法摆脱追逐,张国荣撞向偷拍车后,便即时U TURN往柴弯线上,扒头越过记者偷拍车,将整部保时捷打横摆在路中心,不准所有车辆驶过。然后,截停一部日本房车,向车内的人说:“耽误你们五分钟,做个证。” 随后,张国荣和偷拍记者交涉几句后,张国荣跑回车上,将保时捷开回路边,带唐鹤德跑出马路,截停一辆的士,让他上车离去。无良记者还想趁机上前采访唐鹤德,被张国荣一手拨开,并对唐鹤德说:“快走,找李律师帮忙。”

12时43分,JC仍未到达,无良记者便叫摄影同事先回去,遭到张国荣阻止。无良记者递名片给张国荣,并保证会陪他等到警察到场,张国荣才让其他人离开。等待期间,张国荣冷静地向无良记者借了支笔,在他的新CD上签下名字,送给停在路边为他做证的证人。

处理完这些后,张国荣走到偷拍车旁,说:“来拍我的新房?我那么多歌迷、影迷,如果全部要来我的房子里,我会没有私人时间了!”还对开车的无良记者同事说:“熄引擎吧!好伤(车)的。上车等警察啦!”说完他便上了偷拍车。

从细节中可以看出,张国荣是车开走了又折回去,调转车头的过程中都没有让唐鹤德先下车,而是两个人一起撞上去。车祸多少都是有危险的!再加上,张国荣撞车后一系列安排紧凑又合理,可以看出他并非一时上头的鲁莽行事。按照后来志摩千岁的说法,唐鹤德能用一句话让张国荣平复脾气。但这一次,唐鹤德没有劝,而是陪他一起扛起这份责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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