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杖再一次脱手,她蹲下身抱成一团。
她不是没有努力,但是为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只要念“羽加迪姆勒维奥萨”就可以了。
她不是丑陋的默默然。
她应该是和哥哥一样聪明且优秀的巫师,挥动着属于自己的魔杖,施展谣言的魔法。
而不是蹲在地上,哭泣着连漂浮咒都不会的“哑炮”。
你怎么这么笨呀?
这么简单的魔咒?
血……是血……
有什么湿热的东西从她的鼻腔里涌出来,耳朵似乎也湿湿的,脑袋里嗡鸣着,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不知道了。
画面变亮了,一睁眼,看见了哥哥坐在孤儿院他们书桌前,伏案写着什么。
上学后,他们就不睡在一个房间里了。这是规定。
暑假的时候,哥哥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着一些“神奇的魔法”。但是这回他邀请她进去。
“你在写什么呢,哥哥?”
“级长申请书。你会支持我的对吗,亲爱的妹妹?”
“当然了,这还用问吗?”
“怎么说?”
“你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哥哥,也是霍格沃茨最优秀的学生。”
“就知道你最ai——支持我。”
她知道哥哥想说哪个词,但是,“爱”到了哥哥的嘴里,就变成了一个很拗口的字眼,卡在嗓子眼里,然后被咽回肚子里。
“在阿不福思那边住的怎么样?”他依旧在填写表格,羽毛笔不断地抖动着,表格上是工整且美观的单词,就像他本人一样,又英俊又优秀。
“挺好的,他们人都很好。”
哥哥的手顿了顿,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但是他什么也没问。“那就行。学校能允许你回孤儿院待一周在迪佩特看来似乎是很宽容的决定——你知道的,他很担心你会伤害那群麻瓜。不过现在看来,阿不福思确实比我照顾的要好。”
“没有,哥哥最好了。”她说。
她看到哥哥的身形微僵,她从后面趴在他后背上,偷看他申请表上的内容。
“级长申请人姓名:汤姆·马沃罗·里德尔,
家属:妹妹,凯瑟琳·里德尔。”
她感觉很开心。莫名的。
画面碎裂了。剩下的,是她最不愿意回忆起的事情。
为什么呢?为什么哥哥的一忘皆空没有击中她?按照他的能力,任何因素都不可能让他的魔咒打偏。
她似有所感,或许哥哥并不是冷酷无情。
但是,他们意见的分歧,总有一个人需要妥协。
打偏的遗忘咒,会是他的妥协吗?
离开霍格沃茨那天,哥哥没有送她。天空阴沉下着小雨,连草坪的颜色也被浸染得更深。
往后,她会永远在那个医院度过剩下的一生吗?
她还会再见到哥哥吗?
……
凯瑟琳半梦半醒,就像是用第一视角再次回忆起一些往事。或是快乐,或是悲伤。那些事情,都围绕着一个人,她的哥哥。
醒来时,又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个噩梦。
确实是下雨了。
每到下雨天,她位于五楼的房间就会散发着若有若无的发霉的气味。雨水滴滴答答地落在窗子上,划出一条细细的水线,然后汇聚在窗台上,形成一个小水坑。窗台上还附着着一些青苔,贪婪地吮吸着天然的甘露。
凯瑟琳把头靠在窗户上,再远处,是模糊的麻瓜房屋和人群熙熙攘攘的伦敦都市。
说来讽刺,窗外有着各种盎然的生机,但窗内却只剩下暮气沉沉。
她的治疗师希尔伯恩·赖宁将她安置在了这件病房里,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个面无血色、看起来神经兮兮的女巫。
她的年龄未知,但是灰白的头发表明她已经不年轻。
凯瑟琳走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品尝一个放了榛子碎的冰激凌。她一遍用舌头舔着榛子碎,一遍目不转睛地看着凯瑟琳跟着希尔伯恩进入病房。
“这是你的床位,凯瑟琳·里德尔。你只需要在这里每日静养就行,楼上的茶室随时为你开放,你也可以像劳拉女士一样上楼买一个冰激凌。记住,不要擅自下楼,你不被允许出院;三餐会有专门的人为你提供。”
凯瑟琳点了点头,希尔伯恩转身跟着魔法部的两个官员离开了。
等到房门被关上,屋里只剩下那个被称为“劳拉女士”的老太太和凯瑟琳的时候,女巫开始说话了:“你叫里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