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獾。”汤姆辩论着杯子上的雕饰，喃喃地说道，“这是……”

“赫尔加·赫奇帕奇的，你很在行，聪明的孩子！”赫普兹巴说着倾身捏了捏他那凹陷的面颊，胸衣响亮地嘎吱了一声，“我没跟你说过我是赫奇帕奇的远房后代吗？这东西在我家传了好多好多年了。很漂亮，是不是？据说还有各种魔力，但我没怎么试过，我只是把它好好地收在这儿……”

她把杯子从汤姆瘦长的食指上钩了回来，专心致志地把它嵌回原处，没有注意到杯子被拿回时汤姆脸上掠过的一丝阴影，他紧攥着的左手手指关节都发白了。

“好啦，”赫普兹巴愉快地说，“郝琪在哪儿？哦，在这儿――把它拿走吧，郝琪――”

小精灵顺从地接过装杯子的盒子。

“好了，汤姆，亲爱的，我希望你喜欢——”

她端详着他的面孔，然后，她脸上的傻笑呆滞了。

“你没事吧，亲爱的？我想——应该是光线吧——”

“没事，”汤姆安静地说，“没事，我很好……您不介意我继续完成我老板交给我的任务吧？”他隐藏好了情绪，露出一贯温柔的笑容，足以令任何的女士陷入他制造的温柔乡。

赫普兹巴也不例外，笑容重新回到了她的脸上。“刚才我们聊到哪里了？博克先生的那副盔甲？没问题——只要你多陪我几个钟头，我们聊聊天，我就买下它，如何？”

“当然可以，我亲爱的小姐。”汤姆彬彬有礼地说道。

*

夜晚，天已经下起小雪，汤姆推开了博金-博克魔法商店的门。

“汤姆，你回来啦？生意谈的怎么样？”

“都成了。”汤姆的脸隐藏在兜帽下面看不清神色，“一共是一千二百加隆。”

“太好了！太好了！汤姆，店里有了你这个得力助手，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我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先生，这是我完成的最后一笔交易了。”汤姆打断了博克油腔滑调的夸赞。“其实我是来辞职的。”

“什么？辞职去哪？”刚得到一笔横财的博克被他突如其来的辞职消息砸的有些晕头转向。

“还没定呢。”汤姆说。

“总之，谢谢你这些日子的照顾。”

不等博克再说些挽留的话，那个青年已经重新踏入风雪之中。

……

在汤姆辞职之后的第三天，博克在《预言家日报》上读到了富婆赫普兹巴死亡的消息。

罪犯已经供认不讳，正是史密斯太太家的家养小精灵郝琪。她记得在女主人的可可茶里放了点儿东西，后来发现那不是糖，而是一种罕见而致命的毒药。判决说她不是蓄意谋杀，而是老眼昏花。魔法部本来就倾向于怀疑郝琪，因为她是家养小精灵，而且她又老了，难免会对剥削她的主人产生逆反心理，所以在郝琪认罪之后，他们就快速地结了案。

除了死讯，赫普兹巴的其他亲戚发现，她的一件最贵重的宝物已经丢失。他们花了一段时间才确定了这件事——因为她有很多秘密的藏定地点，总是把她的收藏看得特别严。

而在他们认定杯子不见了之前，博金-博克的那个店员——那个经常去看赫普兹巴并且那样会讨她欢心的青年，已经辞职离开；他的老板也不知道他的去向，并且他像其他人一样感到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