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煜翔胡乱揉了揉眼睛,只道自己困了。
白皓月让他回去睡觉,又不肯,偏要盯着他将药吃了。
天已经很晚了,白皓月睡着时更晚了两个小时。
但姬煜翔没太多睡意,定了比平时早一个小时的闹钟,给白皓月熬粥。
天刚蒙蒙亮,已经淘好米,起锅生火,一切准备就绪后,姬煜翔收到一条短信。
昨晚他向郑宸咨询了所有药的名字和功效,今早才收到回复。
他回到卧室,将所有内容誊在纸上。
大约十五分钟后,他出来看锅,发现白皓月已经穿戴整齐,背对着他用勺子搅着粥。
原来白皓月醒的这么早。
姬煜翔到他身后:“我来吧。”
白皓月笑了笑:“我已经没事了。”姬煜翔还是不放心,去劫他手里的勺。
白皓月侧过头,正撞上姬煜翔焦急的脸,他感到白皓月慌了。
汤勺顺利落到姬煜翔手里,他把白皓月赶到餐桌前,自己在厨房里盯锅。
白皓月似乎不太适应这样的安排,试图缓解一下氛围,找了个话题:“final准备的怎么样。”
姬煜翔关上火,很默契的转换话题:“就那样呗。”
两碗热腾腾的马蹄粥上桌,其中一碗铺了整整一层马蹄,姬煜翔递到白皓月面前,笑着说:“你多吃点,养胃润肺的。”
白皓月迟疑了一会儿,接受了姬煜翔的好意。他抿着勺沿儿尝了一口,小声地说:“好吃。”
姬煜翔漾起嘴角,让白皓月多吃,自己却慢吞吞地吮着汤匙,关注点都在对方领口半露的锁骨上。
当白皓月喝完最后一口粥,姬煜翔很识相地站起来,把碗送到厨房里,打开水龙头,装模作样地洗。
临走前,白皓月留下了一个温柔地笑,姬煜翔很满意,他几乎适应了如今的状态。
一种被蛛丝缠绕,难以窥透的关系。
他一个人洗完碗、一个人摆好、一个人骑上自行车去学校补作业。
由于从来没写过纯英文的essay,又不好意思给白皓月添麻烦,只能凭自己看资料,读文献。
几周过去,进度不到十分之一。
这一刻他真切意识到,国际学校一点也不轻松啊!
去国外的学生通常分为两类,一类是奔着QS30使劲的,学业压力跟考清北差不了多少。还有一类是去国外镀金的,从申请签证到申请大学,没一样经过自己的手,考上什么全靠“充值”。
白皓月显然是第一类,姬煜翔要面子,硬着头皮也选了第一类。
邵厉就和他们不一样,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临近期末也不着急,没事就往高三跑。
姬煜翔觉得这人怕不是请了枪手,转念一想,又觉得低估了自己兄弟,邵厉的成绩一直都很好。当初要不是他心血来潮要和姬煜翔读同一所高中,估计这会儿人已经在国外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说好要跟他一起读高中的人来找他的日子越来越少,反倒是三天两头打探白皓月的动向。
虽说是做戏给聂丞枫看,未免也入戏太深了。
姬煜翔实在无奈,心道考完试一定要找他谈谈。
然而考试周结束后,邵厉突然不见了踪影。
连续几天没来上课,电话短信都不回,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
姬煜翔往邵家打电话,才知道邵厉生病了。
当天的社团会议上,聂丞枫主动坐到姬煜翔旁边,问:“你那个小兄弟呢?”
姬煜翔:“发烧了,我替他请个假。”
“是吗?”聂丞枫饶有深意道:“难怪不出来瞎跑了。”
姬煜翔觉得莫名其妙,倒也没在意。
课间休息时,他看见聂丞枫离开了教室。白皓月趴在聂丞枫旁边的桌子上闭目养神。
天气转冷,白皓月打了个冷战,姬煜翔皱起眉头,上前将自己的外套披到他身上。
“小翔真会心疼人。”姬煜翔一凛,转头,聂丞枫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姬煜翔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聂丞枫却不以为然,替他把外套向上拽了拽,掖在白皓月脖子下。递给姬煜翔一盒感冒药,挑眉道:“让你的小兄弟多注意休息,别耽误演出。”
姬煜翔点头应承,在群里发了条探病请愿,于鹏和常启停火速响应,一致同意放学去邵家看看。
于鹏和常启停直升了附中的高中部,常启停脑子转得快,但一门心思扑在计算机上,学习混了个中游。
于鹏连成绩也不行,纯靠砸钱保住了重点的名头,在倒数混着。
他的两个兄弟,一个不爱学习,另一个也不爱学习。天还没黑,就齐聚邵家院子前,一起按响了门铃。
管家引几人上了二楼,敲了两下门,里面应了一声,推开,邵文坐在邵厉床前,冲他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邵厉刚退烧,额角还渗着汗。邵文用湿毛巾擦去,替他掖了掖被子,用气音说道:“刚睡着,已经没事了。”
三名少年面面相觑,察觉到来的不是时候,齐齐往卧房外退。邵文倒没说什么,带上房门,随他们一起下了楼。
菲佣端上果盘,三个男孩坐在沙发里,关切地询问。
邵文靠墙站着,拿起一颗苹果刚准备吃,看了眼眨巴着眼睛的常启停,将苹果丢给他:“我还想问呢,管家说阿厉是因为复习太辛苦,连续熬了几个大夜,累病的。姬煜翔,你说实话,你们真有那么忙吗?”
姬煜翔脸都绿了,以前怎么不知道邵厉偷偷努力呢。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但还是得顺着兄弟的话往下接:“确实挺忙的,我也熬了好几天。”
邵文狐疑道:“你俩受什么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