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春休还想说些什么。
青棠:“我们正好不是缺人吗?”
春休:“我们缺吗?”
青棠一本正经:“我们缺一个吉祥物。”
春休石化,“什......什么!”吉祥物,那个智障一样的家伙?
转头看到星黎似乎还想上手喂那个智障,一瞬间,春休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谁能告诉自己,队里有两个智障该怎么暗中解决掉?
春休扭头,“无所谓,但要是这个智障阻碍我们原本的目标,我不会手下留情的,你要记得你对我的承诺。”
青棠认真看着他,点头,“不会忘。”要一起去天空之城,这本来也是他们这些人的初衷。
至于七,除了与那人有些莫名相像外,她还另有目的。
“这家伙就不能走到房间自己上床去睡觉吗,他不知道拖着他我很累吗?”
星黎嘴上抱怨着,但还是将随时随地睡觉的春休照例搬回了自己的房间。
七认真看着,正准备闭眼,就听到青棠叫自己。
“七,别睡。”
哦?七看向她,好像在问为什么。
青棠:“在遇见我们几个之前的事,你还记得什么?”
经过观察和一些别的手段,她确信这个自称为七的少年应当是失忆了。
之前的事?
脑中好像有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将他的全部意识吞噬,七想抓住飞溅的碎片,却怎么,也抓不住......好像冥冥中有个声音对自己说:“不要想起来,不要想起来,不要......想起来......”
看起来神情有些狰狞的七慢慢恢复平静,他那双眼略显空洞,“那些记忆,很重要吗?”
“你认为呢?”她问,“对于你而言,什么最重要?”
“回去吧。”这句话后,她先回去了,留下七一人在院中,他面对着天空,就那么静悄悄地坐着。
蓝调时刻,世界的一切都在慢慢冷却,渐渐凝出压抑暗色。
门口,精疲力尽的英歇看到坐在地上的人停下脚步。
英歇:“喂,小鬼,挡路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七看起来很呆,“头痛,吹点冷风。”
英歇:“小鬼,你可别以为随随便便就可以留下了,这里可不是什么废物收容所,谁管你是失忆还是什么......”
七很认真地抬头,问出一个让人有些匪夷所思的问题,“为什么我要留下?”
为什么?
英歇脱口而出,“你没有失忆?”身体已经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七坐着不动,看起来好像正慢慢融入夜色,他摇头,“不,我完全没有记忆。”
他的话完全没有动摇英歇,英歇心中的防备慢慢成芽,脑中的各种想法轰地一下全部涌了上来。
演戏吗,这个七一直在演戏,连青棠也被他骗了吗?要是演戏的话,他加入这个队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就在英歇心烦意乱之时,七却突然出声,他那极低的声线中萦绕着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的压抑感——
“大块头,你在,害怕吗?”
明明身形全面压制七,可坐着的那人却有一种令人望而生畏的漠然感,一瞬间,将英歇的所有优势衬得不值一提。英歇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自己竟然,在某一瞬间,对面前这个人产生了畏惧感吗?这人,绝对恢复记忆了!
七倒是悠哉悠哉地站起身,他的身高只到英歇的胸口处,他静静地看着地面,自然,英歇的无意识的后撤步也没有脱离他的视线。真是毫无挑战性啊......
“放心吧大块头,我并没有恢复记忆。”七伸出手,手掌上全是老茧,他看着这些老茧,又放下手,用一种很奇异的语调开口:“不过呢,即使没有什么其他记忆,我的脑中还是有一个声音一直吵吵嚷嚷,说是什么该存在的东西早就刻在我的每一个动作上了,我很认同,就像现在,你不是在下意识忌惮我吗,你以前见过我做什么事情了吗?”
英歇看着眼前像是挣脱了什么锁链的七,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七:“所以啊,我可并不是什么需要被收养的小可怜,我愿意留下,你们得,感激涕零才对呢......你要一直一直记得才行,记得以前我是多么可怕的家伙,带着那份恐惧来敬畏我才对。”
“你在做些什么莫名奇妙的事。”英歇觉得这小子真是邪门极了,秉承着惹不过就躲的原则,绕开七走了。
关上房门,英歇在灯光下的影子停滞了很久。
“你觉得呢,青棠?”星黎笑眯眯的,“英歇那家伙,看起来还是一如既往的不讨人喜欢呦,果然,我还是,最喜欢七了!”
青棠面无表情,“好好讲话。”
“铁面无私啊青棠,真是无趣呢。”星黎咂嘴,看起来对青棠的无趣感到惋惜,“对了,青棠,训练赛你会让七上吧”他用了陈述的语气,看起来十分笃定。
青棠摘下眼镜,慢条斯理地从兜里拿出一个眼镜盒,又换上另一副眼镜,盒盖啪的一声合拢,声音在寂静的地方显得很清晰,眼镜下的那双眼丝毫不起波澜。
“哦,当然。”她这样说。
星黎看起来很满意,那双眼笑得眯成了缝,“那就好,喏喏喏,我还以为你会对我的七多加关照呢,原来是我想多了啊。”
他一摆手,事实上,星黎总做些旁人难以理解的浮夸动作,并且乐此不疲。
青棠发问:“最应该关照的不是你吗,七不是你的收藏品吗?”
“对啊对啊。”星黎适时点头应和着,他掰着指头数,“我已经很关照了啊,让我的小七叫我星星,互换了爱称,还亲手投喂了小七,偷偷关注小七的一举一动,嗯嗯,真是一个合格的收藏者呢!”他又露出那种幸福的神情。
上一次他露出这种神情还是砍了别人漂亮的手指的时候。
“那家伙可不简单。”青棠道,“或许他也想试探我们,从第一眼看到我们开始,他就很不寻常了。”
星黎不像春休是那种喜欢刨根问底的人,听着这话他也只是自在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