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接过他手中的膏药,说了声谢谢。
余念希的目光在女孩的脸上扫过,看到她嘴角的那颗痣的时候,心中的不安才逐渐消散了下去。
没错,她在大厅的时候看到过这个女孩,嘴角的那颗痣极具标志性,现在至少可以确定她也是参赛选手。
可只是被烫到手,刚刚的惨叫是不是过于夸张了?
“先坐下来喝杯热茶吧,秋天的雨格外凉,免得冻坏了身子。”
艾德里安为她倒了一杯茶。
余念希接过,在女孩身旁的沙发坐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撇了撇嘴角,断开与她的视线交流,往右看去,似乎是不愿意告诉她,半天才吐出三个字:“安丽尔”
她的拒绝搭话让两人之间的氛围陷入尴尬,于是余念希又看向艾德里安,他此时正在修剪刚刚摘来的蔷薇,剪掉多余的枝叶将它们插进花瓶里。
“艾德里安先生,外面的玫蔷薇花田也是你的吗?”
透过镜片,他的视线祥和而温柔:“是啊,蔷薇花田是我的,我的妻子最爱花,于是我就为她种了一整片的蔷薇花。”
“还没来得及和您夫人打声招呼,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说到这里,他的眼神变得有些哀伤。
“她已经去了天国。”
“抱歉,提及您的伤心事。”
他摇摇头,表示无事,神情却依旧有些动容:“烤箱里的饼干应该快好了,我去给你们拿。”
说着,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门关上后,余念希的神情瞬间凝滞了下来,拉着安丽尔就要走。
“你干什么!”
她别开手,一脸疑惑,似乎还带着一丝惊恐。
“你没有发现吗,这里很奇怪!外面花田里种着的明明就是玫瑰花,我说蔷薇花他居然也没有反驳我,还将我的话重复了一遍,这很明显就是说谎的表现。”
安丽尔却显得不甚在意:“这有什么的,年纪大了,脑子一时糊涂没转过来也是常有的事。”
见她如此固执己见,余念希也不想多说什么,斩钉截铁地问道:“你走不走!”
“不走。”
她虽然爱管点闲事,但像这样非要作死的人,她可没有那么多圣母情结。
余念希当即决定不再管她生死,推开门就往外走,等她从旋转楼梯上下来,快到一楼时,却发现身后安丽尔还是跟了上来。
安丽尔焦急地跑到她身边道:“不让你走是因为外面都是他的监控范围,而且他手里有猎枪。一旦让他发现我们要逃就完蛋了。我刚刚趁他去拿药的时候发现了一条密道,虽然不知道通向哪里,但再怎么样也比直接逃出去安全。”
余念希将信将疑地看着她:“那你刚刚为什么不说。”
“谁知道你会不会反手将我卖了,当然是想先稳住你,谁知道你说走就要走了。”
“密道在哪里?”
“二楼,左手边第三个房间,壁橱后面。”
她表现得很确定,没有犹豫就说了出来,不像是现场编排的。
犹豫片刻,余念希还是决定相信她,毕竟同为参赛选手,安丽尔此刻并没有理由要害她。
再一次回到二楼,她打开第三个房间的房门,里面是和刚刚的房间是差不多的布局装饰。
余念希环视一圈,上前敲了敲壁橱旁边的墙壁,在敲到第四声时,果真传来一阵夹板之间空荡的回音。
同时她注意到,壁橱上一只套娃显得异常诡异,一副目眦欲裂的模样,嘴唇呈现一片暗红像是血液氧化后的痕迹,余念希试着转动,结果真的启动了开关。
随着齿轮契合转动的声音响起,一道隐藏的门缓缓打开,里面没有灯光,只能通过外围的长度估计出这是一个两人宽的空间。
“真的有......”
她正要转头和安丽尔分享这个发现,后背被人猝不及防地推了一把,她就这样毫无防备地跌了进去。
“神经病啊,推我干什么!”
她吃痛着要从地上爬起来,手边却触到了什么软乎乎的东西。
在看清那触感来源的时候,她的大脑有一瞬的宕机——这不是安丽尔吗!
一模一样的痣,一模一样的脸,此时却倒在地上,双眼紧闭。
那推她的是谁?!
余念希急忙转头看去,而她身后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安丽尔,那张虚假的脸如灰烬一般从她的脸上被吹散。
转而露出一张极为苍老的脸,脸上条条壑壑的皱纹遍布,惨白的脸色像是从阴曹地府里爬出来的,灰白色的嘴唇边还残留着唾沫,半截舌头暗的发灰,就这样吐露在外面。
活像一只吊死的鬼。
她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一动也不动,只有眼眶里那双浑浊的眼睛在滴溜溜地转着,透露出兴奋又阴恻恻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