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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这里是李先生家吗?”一大清早,谢骄从敲门声里被惊醒,祖宅的大门是特制的,谢骄在房里都能听见敲门声。
什么旧时代门铃。
谢骄觉浅,敲门声刚响起,他就被吵醒了,人从床上做起来,谢骄裹着被子懵了一会,意识到这里不是现代后,把按床头闹钟的手收了回来,认命下床去开门。
李四屠和周白雅昨天喝多了,指望他们开门,还不如指望门自己开呢。
都有旧时代门铃了,来个自动开门不过分吧,谢骄边走边穿鞋,在敲门声响五下的时候,把朱门打开。
清晨的阳光和风照在谢骄身上,谢骄一下子清醒了,也看清了来人,那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姑娘。
小姑娘竖着羊角辫,身着蓝色碎花襦裙,手里拿着一个竹子编的小篮子,见谢骄来开门,她先是甜甜一笑,待看清谢骄的脸后,她又“哎呀”一声,用手捂住脸,从指缝里偷看谢骄。
谢骄:?
一个小姑娘清晨来半山腰做什么?
谢骄瞬间警觉起来,他先是踏出门左右望了望,确定没人后,他一把把小姑娘拉进门,再把门关上。
小姑娘中途一直捂着脸偷看谢骄,谢骄哪里顾得上她的小动作,直接跑到李四屠门前,敲他的门,“师傅,不好了,有一个小姑娘上山来了,你快出来看看,别是被人I贩I子拐了。”
李四屠房里传来一阵东西掉落声,谢骄猜那是李四屠的酒葫芦,情况紧急,谢骄一直拍门,“你快出来管管啊,哪有让你一个小姑娘独自上山的。”
“别拍了别拍了,什么小姑娘,哪个小姑娘。”门里传来李四屠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很快,李四屠打开门,谢骄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拉着小姑娘后退。
“你一身酒气,好歹洗个澡再睡觉吧。”谢骄抱怨道。
“我待会冲个凉就行了。”李四屠把外头的衣服理好,看了眼小姑娘,了然了,“你就是小棉花吗,你爷爷这么早就带你来送菜啦。”
小姑娘,也就是小棉花仍旧捂着脸,她看起来是不认识李四屠的,李四屠看她的时候,她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直到李四屠提到她爷爷,她才认真的说,“是我爷爷带我来的。”
小姑娘底气不足,跑到谢骄身后,抓着谢骄的手,“爷爷在后门卸货呢,”
李四屠挠挠头发,他知道自己面相容易吓到小孩子,就没有上前,但他的表情怎么看都像是被小棉花可爱的举止萌化了,“你爷爷这么早就来了,我跟他说过,可以晚上有空的时候送,这时候田里正忙着,你爷爷送了菜又要下地,太辛苦了。”
小棉花点头,赞同李四屠的话,“我也是这样跟爷爷说的,但爷爷说他收了钱,很多的钱,他说收了人家的钱够该办好事,不然晚上回会睡不着。”
“哎呦。”李四屠暗骂他自己没想到这茬,“好心办了坏事,我待会跟你爷爷讲,以后我们下山拿菜,不用送了。”
李四屠指了指谢骄,“这不,现成的大活人。”
谢骄无语,“您还是现成的大大活人呢。”
“你身体孱弱,上山下乡能锻炼你的身体。”李四屠一本正经的指挥人,偏偏说的有理有据谢骄无法辩驳,“谢骄,你需要一副强健的体魄。”
小棉花好奇的看着比她高了一个半头的谢骄,“谢哥哥的身体很弱吗?”
谢骄:“……”什么屑哥哥啊,谢骄大囧,现代词汇的尴尬之处这不就来了,他都要脚趾抠地了。
“对,非常弱。”在李四屠眼里,谢骄就像小鸡仔一样孱弱。
“够了,”谢骄比了个停口的手势,小棉花年纪尚小,谢骄可不想给她留下一个坏印象,“菜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搬。”
“有觉悟。”李四屠比了个大拇指,“后门在厨房后面,你从厨房左边拐过去就成。”
谢骄牵着小棉花,“我去了。”
小棉花:“大伯再见。”
谢骄拐到后门,果然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在搬菜,菜是一筐筐的,一看就预订了半个月的量。老人见谢骄瘦小一个,只穿着里衣走过来帮他搬菜,立刻放下手里的篓子,一把夺过谢骄手里的菜篮,“小公子,使不得使不得,你身娇体贵,哪里做得了这种事。”
谢骄哪里抢的过老人,他保持拿菜的姿势,心想老人真是老当益壮,“老伯,我不是什么公子,这菜也不重,我拿得动。”
谢骄作势还要去拿牛车上的,老伯立刻拦住他。
“哎呦,我的天哪,哪里用得着你一个小孩子来做这种事啊。”老伯见谢骄没嫌弃他是庄稼人,为人谈吐也随和,说话就家长了一些,“这种事你一旁看看就行,我收了你爹爹的钱,肯定给你搬好。”
说完,老伯又动作麻利的把菜搬下牛车。
“里面那个不是我爹爹,是我师傅。”谢骄先阻止老伯给李四屠加辈分,再走过去帮老伯把牛车挪菜的木板按住。按个木板不是重活,老伯虽有些微词,但在谢骄搬出师命这座大山后,到底卸了货。
“累了就去歇着,这里真不用你。”老伯是质朴的庄稼人,卖体力为生,要是谢骄硬要替他搬菜,只会适得其反,把老人家气到。
老伯搬菜,小棉花就一直蹲在谢骄身边,她有时盯着树看,有时又在地上写写画画,看到老伯额头上都是汗,还会跑过去踮起脚,用手帕给老伯擦汗。
谢骄就一直扶着木板到日上三竿,这还是他穿越以后头一次站这么久,倒不是谢骄傻,不知道找地方坐。
谢骄看着老伯搬来搬去,像只辛勤的蚂蚁,心想人家一个老人家在搬流汗东西,他一个小辈倒找个地方坐着看人搬东西,算什么事啊。
他是什么大爷吗?
谢骄本能地抖了抖,他原身就是个社畜,没道理一朝穿越就学会踩人。
“我好了,我好了,小……”老伯拿着汗巾摸了摸脸和手臂上的汗,他的胸襟都汗湿了,整个人冒着热气。
“谢骄。”谢骄立刻报上他的名字。
“哦,小谢啊,我姓李,我们这一带的人啊,都姓李,哪家和哪家都沾点亲带点故,你叫我李老伯就成了。”李老伯喘着气,牛车已经被搬空了,他坐到原本放菜的地方,拿着水壶喝了口水,缓了缓,才问谢骄,“你是小李的徒弟,现在在跟他学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