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着拘禁之力的金丝根根微妙的倾斜,构成死路的同时,偏偏又留下一道生路,叫人以为自己能逃出生天,却不知,生路后还有无限金丝等着他。
“什么?”严范阿律知道隔绝山河灵力意味着什么。
“这怎么可能?”他喃喃。
技术还是其次,关键是以谢袄的灵力,不足以构筑这样庞大的阵法。
“谢师兄把他的灵力借给了谢师姐。”简繁华看得透,谢袄此刻使用的灵力并非她自己的,“他们同出一门,一同修行,若是彼此愿意,将灵力化印,存储在对方身上,也不是不行。”
但这需极大的信任。
灵师的灵力相当于人间界的户籍,灵异界以灵力追踪灵师,若拥有谢骄灵力的谢袄有意陷害他,不用做别的,光是把谢骄的灵力附着在物件死人身上,谢骄就百口莫辩了。
谢骄能心甘情愿赠予灵力给谢袄,可见两人之间感情深厚。
“哦哦。”严范阿律听得模模糊糊,山主教的灵术和谢骄等人所学有差异,严范阿律的灵力在觉醒之初,就于大山结下契约,若是到了需要大量灵力的时候,直接向山借即可。严范阿梓也不会吃饱了撑的,给他灌灵力,他们的灵力系出同源,没必要拆东墙,补西墙。
但这种修行方法有弊端,那就是严范阿律无法自助恢复灵力,他的灵力与大山纠葛,哪怕是恢复一丝,就要向大山共鸣。
“专心点,幕后的施术者是冲你来的。”简繁华见严范阿律听完后有点神游天外的趋势,不由得晃了晃他,简繁华现在像他的教书先生般,把下面的局势一点点分析给严范阿律看。
“你看,金丝阵里出现的数十黑影,都是奔着你的方位来的,我和谢师姐两人只是添头。”
以应对流光的手段来看,谢袄和简繁华才该是施术者最该忌惮的人物,可被谢袄困住的黑影,以方位看,却是直奔严范阿律去的。
施术者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攻击严范阿律。
“你们真的没仇吗?”这敌意太明显,简繁华都不能用严范阿律倒霉的可能盖过去了。
严范阿律又不蠢,有简繁华直接提示,他往下一看,也知道是冲着他来的了。
他哭丧着脸,“真没有。作为山主的侍者,我和姐姐十年如一日待在山主身边,除了逢年过节,我和山民见的都少,更别提结仇了。”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那种朋友很多的人。”简繁华颇感意外,严范阿律自与他们会面以来,都以极大的热情和身边的人相处,他还以为严范阿律是那种会偷偷溜下山去和别人玩闹的人呢。
“那是你以为。”严范阿律苦哈哈的,“天地良心,我真的不爱与人交往。别说结仇了,我都想不起来除了山主和姐姐外,我还认识些什么人。”
“你在欺负他吗?”谢袄的声音由灵力传到简繁华耳边。
面对数十黑影,谢袄的态度很悠闲。黑影无形,金丝阵只能与它纠缠,不能直接击溃,陡然被数十个能从各种角度攻击自己的黑影盯上,一般灵师早该焦头烂额了,但谢袄不会,她走的路子是遇强则强。
数十黑影无法脱离金丝阵,为了完成击杀严范阿律的命令,只能疯狂的攻击困住它们的谢袄。金丝纠缠不住无生命的黑影,但能定位它们,黑影每一次穿过金丝,都在告诉谢袄它们的位置。
只要知道位置,这些黑影在谢袄眼里,不过是一群待宰羔羊。
少女闲庭信步,每一次挪步,要么脚踏在金丝上,要么出现在黑影后,谢袄的斧子是特制的除祟灵器,有形有相,煞气非常,黑影与它都归于异,二者相冲,黑影不敌,只能破碎。
“我没有。”
等简繁华的回音通过灵力传到她耳畔时,黑影已被谢袄除至只剩最后一个了。这最后一个黑影尤为特殊,它有形体,因此金丝阵开时,它就被禁锢住。谢袄的注意力优先放在会动的活物上,直到只剩这个黑影时,她才惊奇的发现这个一开始的倒霉蛋。
“快来快来!师……这里有个特别的倒霉蛋!”谢袄下意识想叫谢骄,但又制住住了,谢骄现在不在她身边,想看热闹也看不了。
“太快了。”严范阿律失去了吐槽的欲I望,“你们外面的灵师都这样吗?”
简繁华带他下去,他很诚实,“我想,能这样的灵师不多,只是你刚好见到了能做成这样的我们。”
严范阿律:“……好吧。就这种速度,我们很快就能平推敌人的老巢了吧。”
谢袄:“很难说呢。”
严范阿律和简繁华一落地,谢袄就蹲在黑影边,她听了黑影发出的声音,然后抬头笑眯眯的看着严范阿律。
谢袄此刻的笑与以往不同,不知为何,严范阿律心里发虚,他觉得谢袄看他像看一个筹码,要是情况允许,她就把他卖掉了。
简繁华也意识到谢袄看严范阿律的眼神变了,“谢师姐,怎么了?”
“……施术者提了一个我无法拒绝的条件。”谢袄指了指严范阿律,“他的要求只有一个,抓住严范阿律。”
严范阿律震惊。
简繁华若有所思。
谢袄接着说,“很遗憾,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