竭泽算是看出来了,谢袄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油盐不进。
“我做。”出乎意料的,谢袄回答的很快。
“……你答应了?”竭泽原以为他要和谢袄继续磨下去,结果她就这样同意了。
竭泽有种他被耍了的错觉。
“没错。”谢袄点头,“我答应了。”
谢袄倒不是故意折腾竭泽,她只是觉得继续拉扯下去也不会有新的结果了,还不如她先退一步,掌握主动权。
“我会拦住师兄。”谢袄敲了敲银色葫芦,“作为交换,你要先把一半的方法交给我。”
“这很容易。”竭泽回答的也很痛快。
谢袄来不及怀疑竭泽是否别有用心,就看到竭泽一只手扶上他的后颈,白玉般的五指成爪,一个呼吸间,谢袄眼睁睁看着竭泽把他的脊柱从后颈正中心抽出。
抽出的脊骨非常完整,呈阴阳两面。阳面散发如玉般的白润光芒,阴面则黑雾暗沉,墨痕蜿蜒。
谢袄看到阴面脊骨的那一瞬,想到了给她引路的黑影。黑影在洞府内散成的黑雾,和脊骨上的何其相似。
逆行生死,倒转阴阳,本就是逆天而行之术。谢袄来大仓山前,李四屠就对她说清了其中利弊。就算有方法把谢袄留于人世,他也不可能过上常人的生活。
竭泽将脊骨一分为二,阴面交给谢袄。
“我的脊骨已经联通多座灵脉,寿数比之大仓山山主也不逊色。阳面脊骨连的是我的寿数,阴阳流转,今日谢姑娘将阴面脊骨拿去植入谢骄体内,谢骄公子便可与我共享寿数,身体衰败之事自可迎刃而解。”
谢袄接过阴面脊骨,黑雾蔓延的脊骨触手更像快细化的玉。谢袄把它握在手里,淡青色的灵力与黑雾相冲,竟自动行成一层薄膜,将手掌与脊骨间隔出一层距离。
邪物。
不用细查,光从灵力的抗拒便能看出。
“这就是你的办法?”隔着一层薄膜,谢袄只能虚虚的感应脊骨。她以为她会暴怒,质问竭泽此举何意,但她没有。
谢袄比想象中更快的消化了竭泽此举为何。竭泽不是谢袄谢骄的什么人,他的帮助是有代价的,谢袄拦住谢骄可以支付一半,那另一半又要用什么补足?
谢袄摩挲着银色葫芦,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竭泽还是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不错。谢姑娘,要想救谢骄,这是唯一的方法。当然,因为我们之间的交易,你所见的方法仅仅是一半。”
另一半,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看来你是吃定我了。”谢袄听懂了竭泽的未尽之意,和她所料不差。她把“银角大王”从腰间摘下,拿在手里晃了晃,“不过我很好奇,严范阿律值得另一半的价钱?”
谢袄和竭泽都是灵异界的人,他们都深知逆天改命要背负何等代价。
谢袄和谢骄背后站着的人,不容竭泽戏弄。竭泽若要在利用谢骄的基础上让谢骄好过,他得折进很多东西。
谢袄不懂,严范阿律值得这么大的筹码?
“若要从我手中拿走严范阿律,你就得立下心誓,确保谢骄今后不会有任何问题。”谢袄坐地起价,她要探探竭泽的底。
“可以。”竭泽回答的飞快,像根本没考虑一样。
“你和严范阿律之间……有仇?”谢袄的目光在竭泽和银色葫芦间流连。
竭泽的眼神太狂热了。
纯粹带有恶意的疯狂神情,谢袄小时候不知看过多少,她心底确定了竭泽和严范阿律有纠葛,这份纠葛或许还与严范姐弟背后的山主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