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来解决这件事的。”谢骄跟着谜语人起来,这是出门在外行走九州的必备技能——没办法,谁让谜语人有前途呢。
谢骄不知道这人是谁,但他来大仓山只办一件事。有什么人会在这段时间找上他,一目了然。
当然,要是情况和身份允许,还是得礼貌的问别人的名字啊。
雨湖没看谢骄,他在逃避,把话引到了另一个方向,“你很年轻。”
“过了今年,我就十六了。”谢骄把估算的年龄说了出来。
“家里除你之外,还有几口人?”
谢骄想都没想,“我师傅,我师妹。”
“有心爱的姑娘吗?”
以日常切入正题,是沉重故事开篇的前兆,是以谢骄耐心十足。历练历练,要的不是结果,而是路上目之所见耳之所闻的过程。
大仓山的局,他仅是局外人。
局外人,做好局外人的本分即可。
“没有。”谢骄心里有数,答话也随意了许多。
“家里人没想给你找一个?”雨湖用长辈看小辈的眼神打量谢骄,“以你的条件,肯定有不少小姑娘愿意嫁给你。”
“不会的。”谢骄摇了摇头,“我的情况,不允许我祸害良家姑娘。”
“哦,你喜欢男人?”不管哪个朝代哪个地域,男风都未熄灭过,雨湖算猜中了一半的理由。
谢骄托腮,所谓谜语人,就得大胆猜想,“看您的样子,似乎您认得的某位,也喜欢男人?”
“唉,这就是一切孽缘的开始啊。”话被引到点子上,雨湖给谢骄倒了一小碗酒,他不容谢骄拒绝地塞到谢骄手上,自己一口闷完剩下的酒,把碗一摔。
他正视谢骄的脸,问了一个他始终没想明白的问题,“像你们这样长得好看的男人,是不是都把爱看的特别重?”
“我真是不明白了,爱呀爱的,活在这世上,哪有真正永痕不变的爱。大家都是互相磨合,凑合着过罢了。”雨湖粗鲁的抓了抓头发,郁闷不已,“将爱重于一切的家伙……我不能理解。”
“……”
这要怎么说呢?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不是用在这里的吧。
谢骄看得出雨湖对这个问题的重视,他的回答决定了雨湖讲的故事程度。
“不是长得好看的男人。”谢骄只能想到大白话,“家中富足、有才有艺的人,什么都不缺,什么都能做,自然想追寻世间难有的东西。所谓真爱,便是其一。”
雨湖眯了一会眼睛,“好像能懂,又好像不懂。”
“啧,还是你们有钱人会玩。”
“有钱人确实挺会玩的。”谢骄同意,物质精神富足的人,可不得追寻更刺激的东西。
爱,在社会上社畜几年的谢骄是不感冒的。与其相信现实的真爱,还不如多看几本人设剧情不错的小说呢。
雨湖和谢骄达成了微妙的共识。
篝火迸发出火星。
雨湖和谢骄同时眨了下眼睛,像蝴蝶停留在眼睫一般,雨湖黑色的眼珠倒映出燃烧的火焰。
他缓缓向谢骄说出一个故事。
谢骄没有贸然打断雨湖的倾诉,他仰头去看无光无星的天幕,生性不乐观的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
但他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去听。
没办法,有人特意请你听一场故事,让你当故事的评价者。你在不情愿,也不能辜负亡者的意志。
谢骄心底深处,没来由生出一丝幽深的愤怒。即便顷刻间便被压下,他也感到情绪的不适。谢骄本能的不喜欢这位幕后之人的所作所为,他受过的教育不允许他把人工具。
我真的很好奇,幕后的三当家到底意欲何为。
谢骄在篝火下熠熠生辉的瞳孔深处,黑色的涡旋旋转。他是一个软硬看情况吃的人,幕后的三当家既然特意挑起他的情绪,那他一定会在评估事情的重要性后,会以对方最恰当的态度。
反正,他又不是什么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