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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大仓山(五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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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黑色的水慢慢漫过两人的身躯。

咕噜。

咕噜。

竭泽看着狼吞虎咽的少年,他/她开始和他共感,他/她开始看到少年的过去。灰色、晦涩的记忆伴随着高楼大厦一起涌入竭泽的灵台之类——他/她看到了一个神奇的世界,一个不属于大仓山,或许也不属于大仓山之外的世界。

少年的感情流入竭泽眼眸。

与平和的大山不同,少年的情感炙热极端,爱与恨都格外鲜明。

竭泽抚着胸口,心脏噗通噗通跳动着。汹涌的情绪影响了身体,竭泽原本轻盈的身躯忽的变得沉重起来。

“很难受对吗?”少年把虫饼一口不落的吃完,见竭泽摸着心口,便知道他/她被自己的记忆和感情影响到了。

少年不免有些担忧,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内心有多阴暗扭曲,愤恨不平。

关于诞生,关于存活,“谢骄”总有斩不尽的负面感情。

成年的谢骄尚且摆脱不了,更何况少年的他。

“……很新奇。”

竭泽尝试形容自身的感觉。

“这么激烈的感情,这么神奇的世界,我从来没有经历过。”

“那个世界确实很奇妙,人可以依靠自己的智慧探索天空陆地海洋,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意志选择相对安稳的一生,”

提到那个世界,少年的面容是平和的,他对世界的恨很少,也没有过中二时期毁灭世界的愿望,所以他能中肯的说,“那是一个不错的时代。”

“是吗?”竭泽不太相信,在少年的记忆里,大片大片都是痛苦不堪的麻木回忆,竭泽从中没有感受到轻松快乐,只有无尽的痛苦。

“当然了,比起我们那里的上一代人,我们这一代在物质上起码是丰富的。”

少年见竭泽不信,只能用比较贴近竭泽世界观的话来说,“用大仓山的山民来举例子,如果一家人遭难,只有孩子活了下来,偏生又无亲无故,那这孩子该如何长大,如何谋生,就只能看天意了。没有人能为他/她负责。”

“这是自然,大仓山的山民虽然不缺衣少食,但要无缘无故收养一个孩子……不太可能。”竭泽作为山侍,很清楚大仓山的民俗,没有父母亲戚的孩子,往往都是顺流而下或丢进山里,任其自生自灭。

像竭泽能被山主收养,该是因为他/她和正常孩子不同,才有他/她父母叩问山主的因由。

若他/她和普通孩子一样,怕不是直接丢了省事。

想到这里,竭泽也不知该哭该笑了。

“但在我们那里,孤儿是会被收养的。”少年说,“不管孤儿的未来多苦多难,至少我们那里会保障孤儿长到一定的岁数,然后给予一定的教育,再让他们面临社会。”

“我就是这样活下来的。”

“所以不管我活的好不好,我对养育我的国家、养育我的机构都是感恩的。毕竟它们本来可以不管我这样的孩子,但它们还是管了,而且是尽最大的努力去管。”

“于情于理,我对养育了我的国家,都该有一颗感恩之心。它一视同仁的养育了我,所以我不能也不会讨厌它。”

竭泽不清楚国家的概念有多大,但他/她知道感情,“我不懂你说的国家,但我知道你说的感恩之心。山主养育了我,不管未来如何,祂都是我的恩人,我的父母,我可以和祂意见不合,可以离开祂的身边,但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去憎恨祂、敌视祂。”

“人不能忘恩负义,如果连恩义都没了,那人和畜牲有什么区别呢?”竭泽长在大仓山,纵使身体使他/她比旁人多思多想,但心思到底是纯粹的。

对竭泽来说,忘恩负义这一条便已经很重了。若是有人忘恩负义,他/她直接把那人开除人籍。

“我懂你的意思。”竭泽说的义愤填膺,少年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他和竭泽碰了碰拳,“或许在感恩这点上,我们很相似。”

竭泽感觉少年的情绪变好了,他/她不由得一起笑了起来,“或许我们像的地方还有很多,只不过像你说的,我们了解对方的时间太短了,以至于我们都不知道彼此如此相似。”

闻言,少年眼中闪过几丝忧伤,“也许吧。”

“不要伤心,不管未来的你如何想,现在的你都没有离开我,而且还将与我融为一体。”少年的记忆被竭泽一点点接收,他的身形在逐渐溃散,可竭泽不觉得恐惧或悲伤,他/她感觉良好。

或许是因为他/她将不在孤独。

“你结束了我的孤独。”竭泽说。

“可你也知道,记忆的主体只有一个。为了防止灵台崩坏,在记忆融合的那一刻,你将忘记我。你会忘记我们说过的话,做过的事,等你醒来,就像做了一场清醒梦。你会看到很多东西,但那些东西里没有我。”

少年看着竭泽,他情不自禁的想伸手碰一下竭泽,可手微微抬起一点,终是放下了。

少年按捺住那股冲动,他规矩地坐着,十根指头相互抵着彼此,克制着冲动。

一期一会,莫过如此。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你为什么要说出来呢?”竭泽不错的心情被少年的话一句句搅碎,他/她才刚拥有一位相似的朋友,结果这位朋友告诉他/她,他/她很快就要忘掉他了。

竭泽不知少年是贴心还是残忍。

“或许,是因为……我希望你能记住这种感觉。”

“这种痛苦的感觉?”

“这种痛苦的感觉。”

少年肯定了竭泽的话,他的眼中没有犹豫或羞愧,只有期盼,“竭泽,我希望你的感情能记住我。就算记忆褪色,我已经不在,我都期盼着,你会偶尔记起这种感觉。”

“这种失去了我的感觉。”

“为什么?为什么希望我记得你?”竭泽呼吸短暂地停滞片刻,然后血液流动速度加快,呼吸也急促起来,他/她感觉身体热热的,有些紧张。

“是因为愧疚?还是说别的什么?”

“如果只是因为愧疚,想要多了解我一些,你大可不必如此。和你相处我很愉快,就算你不说,我也会记住你……”

“不是因为愧疚,”少年的话止住了竭泽的话,他看起来也有些坐立不安,“我希望你记得我,是因为……是因为……”

“我觉得……”

“我们是朋友。”

“虽然认识的时间很短暂,但我们也以世界上最亲密的联系结合了起来。所以就算一生只能见这一次,就算我们并不了解彼此……我都认为,我们是朋友。”

“或许有些草率,但我确实很喜欢你。不是因为愧疚,那是未来的我的感情。现在的我,15岁的我,对你的感情是——喜欢。”

“你是第一个走进我的世界的人,所以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做朋友。”

竭泽的脸完全红透了,这是他/她第一次和同龄人深入交流,甚至被对方提出了交友请求。

为什么要在注定离别的时候建立更深的关系呢?他/她本来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少年道别。

“我……”竭泽犹豫道,朋友是怎么交的来着。

“我……”他/她果然不懂这些。

“我……”

“你可以说,我愿意。”

少年见竭泽纠结不已,脑袋差点冒烟,反而气定神闲地教起了竭泽,“你说完我愿意后,我就可以牵着你的手,宣布我们正式成为了朋友。”

“然后安心的和你结合。”

“我们自此成为了一体。”

“你……是在开玩笑对吧?”接收了少年的记忆,竭泽也听懂了少年话里的调侃。

“至少你现在不紧张了。”少年摊开手。

竭泽握住了少年的手,他/她对第一次经历的事郑重无比,竭泽紧紧抓住了少年的手,坚定的看着他。

少年一愣,随即端正了态度。

竭泽一字一顿,“我,竭泽,愿意与对面的少年成为朋友,永远记住他,永远想起他。”

“……”

少年一时分不清竭泽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是认真的。

但这不妨碍同样郑重的他。

“我,15岁的谢骄,愿意与对面的少年成为朋友,永远在他/她身边,永远保护他/她。”

“如果这里有第三个人,那么,这第三个人应该说……”

“让我们恭喜这两位少年,成为了真正的朋友。”

两人默契的说道,相视一笑。

“你好,我的朋友。”

“你好。”

两位少年郑重的宣布对彼此的友谊成立。

少年在金色的光点里,碰了一下竭泽的眼角。漆黑的海里,他是唯一的光源。竭泽眨了眨眼睛,同样碰了一下少年的眉眼,他/她没有一触即收,而是慢慢地描摹了一番。

“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而我现在要和你告别。”竭泽缓缓说道,“我永远不会忘记你,我第一个平等的公正的温柔的朋友。”

“你也是我的第一个朋友,不管是现在还是未来,你都是,只不过程度不一样。”

少年化作金色的光点,他的身形已经模糊不清,但他还是注视着竭泽,“我无法左右未来的我,但现在的我,始终认定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竭泽,我会保护你,尽我一切的可能。”

*

【“我会保护你,尽我一切的可能。”】

水包裹着他/她,柔和轻软。

竭泽似乎是做了一场清醒梦。在梦里,他/她记得每一个细节,但等他/她醒来,有些记忆却像罩了一层雾般模糊不清,无论竭泽如何回想都记不起。

“我的孩子,你醒了。”

山主不能动作,但祂周身的七彩灵脉流动,为还在恍神的竭泽输送灵力。

“山主,我醒了。”竭泽咳嗽两声,借着山主支援的灵力缓缓站起身。误触山外灵师的“金丝”让他/她灵台不稳,大部分灵力都耗在了灵台上。

如若没有山主的支援,竭泽怕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那位山外灵师呢?他去了哪里?”在回完山主的问题后,竭泽的心神莫名挂在了那位山外灵师身上。

山主跟前的石台上已经没有了人,竭泽担心山外灵师的命太脆没挺过去,不由得问出口。

竭泽的心焦肉眼可见。

山主看在眼里,没有隐瞒竭泽,实话告诉了他/她,“我已为那位山外灵师续命,他的身体有所好转,加之你久久未醒,我便让他在府内自己走走,顺便在观察一番身体是否无恙。”

“这样啊……”竭泽大大松了一口气,心踏实了。可等踏实完,他/她又觉得不对。

我为什么要关心一个山外来的灵师?

竭泽心里觉得不对劲,脸上的表情就从焦急、心安、困惑、匪夷所思逐一转变,比四季果一年三次变色都精彩。

“山主,我是被那位山外灵师下了降头吗?”竭泽按了按心口,他/她觉得自己有哪里不一样了,某些东西在他/她的体内改变了。

“不,他不会那么做,我也不会让他那么做。”山主往外出的石洞那扫了一眼,声音轻缓,“竭泽,你……”

声音陡然一滞。

“怎么了?”山主刚开始讲话,竭泽就原地盘膝坐下,顺带捞过山主的七彩灵脉,把它揣在怀里,眨着眼睛认真听讲。

“你……不,没什么。”山主似乎是被噎到了,沉默了一会,才继续说,“竭泽,你还记得‘金星’吗?”

“当然,我是您的山侍,自然知晓‘金星’是何物。”竭泽即答。

“那对‘金星’,你有什么看法?”山主又问。

“没什么看法,”竭泽平心而论,他/她对未知事物保留客观看法,“虽然书上说‘金星’是灾厄之源,但我又没亲眼见过,如何能随意评价。”

“……”山主没有说话。

竭泽默默等着,他/她似乎一瞬之间习惯了漫长的等待,对山主的沉默也不在迷茫和忐忑。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仿佛一夜之间得到了成长。

对于亲情的渴望,友情的追寻不知何时被迎刃而解,竭泽在他/她不自知的情况下步入了人生的下一个阶段。

而更诡异的是,竭泽感觉到了这些,但他/她本人并不抗拒。他/她接受了这种改变,并以此为养料进行了成长。

“我和之前不一样了,对吗?”竭泽打破了沉默,心底生出的勇气让他/她迈出了这一步,竭泽隐隐预感,这是他/她与山主为数不多的相见了。

如果在最后的时光里错失了交流的机会,那以后一定会后悔终身。

所以竭泽丢掉了少年的骄矜,诚恳道,“我的改变,让您感到陌生了吗?”

“不,我的孩子,永远不会。”山主肯定的说,“无论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孩子。这一点,纵使大山崩塌,水源流失都改变不了。”

“那为什么要沉默呢?”竭泽说,“如果这是最后的时光,我希望能与您留下珍贵的记忆。这样就算将来我不在了,您想起我的时候,也不会是一片空白。”

“你在这里,我就很满足了。”山主天性淡泊,不善于温情流露,但祂的眼睛却一刻舍不得离开竭泽,“我的孩子,如果我希望你留下,你会留下吗?”

祂在做最后的挽留。

竭泽:“……”

他/她没想到山主会说挽留的话。

在竭泽旧的和新的认知里,能预知未来的存在往往都不会轻易改变事情的存在。竭泽以为,哪怕山主再不舍,也会顺应命运的安排,让他/她走向命定的结局。

山主的挽留像一道惊雷,炸响了竭泽的五脏六腑。竭泽抹去眼角温热的液体,他/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楚山主对他/她的感情,但他/她的答案偏偏又不是山主想要的。

“对不起,我不能答应您。”竭泽做出了决定。

“对不起,我还是要走。”

竭泽说。

“山主,我知道您是为我好。我也知道,此行山高水险,恐无归期。”

“但我仍要离去。”

“因为我的肉与灵,都在渴望见到更大的世界,都在渴望寻找到我的同类。山主,大仓山很好,您也很好,这里的山民也不都是坏人。如果我一辈子留在这里,我会过得很好。”

“可偏偏,我不是一个安稳的人。”

“从我记事起,我就在不停的思考,思考自己,思考别人,思考外面。我想看外面的世界和大仓山有什么不同,我想知道外面的人和山民有什么不同……我也想去寻找,这个世界上和我一样奇异的人。”

“在大仓山,我见到了自己。”

“但如果永远留在大仓山,我就见不到他人,见不到众生。倘若未来的安稳是靠不见他人换来的,那我只会把自己困在一个角落,一个认为自己是怪种的角落,既见不到自己,也见不到他人。”

“山主,我知道您对我的维护,对我的爱。但我注定不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我会让您伤心,让您难过……对不起,我不是一个好孩子。”

滚烫的水滴落向地面,途中见到了竭泽的手背,他/她缩了一下手指,眼中却无退却的神色。

山主知道竭泽主意已定,这是命运之中,情感之外的事。山主多希望竭泽能留下来,但祂又知道竭泽必定会离去。

山主养大的每一位山侍都回归了大山的怀抱,唯有竭泽会是个意外。

山主对竭泽的感情复杂得多,祂当然重视他/她,但祂又不得不目送他/她。竭泽这套题目超纲了,山主想做也找不到合适的答案。

“我的孩子,我想拥抱你一下。”

最后,山主只能这么说。

“我很乐意。”竭泽站起身,他/她顺着灵脉接近山主。等到了山主的面前,竭泽发现眼前大仓山的神,身形和他/她很相似,并没有想象中的威武雄壮。

“你长大了。”山主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竭泽,曾经瘦小的肉团子长成一位翩翩少年,如何不让祂心生喜悦。

“是啊,我长大了。”竭泽柔和了眉眼,他/她轻轻搭上了山主的肩膀,虚虚地抱住山主。

“如果我不是山主,你就能正常地拥抱我了。”山主能感受到了竭泽的小心克制,无法,祂的身体异于常人,一举一动都与大仓山相连,不过一个简单的拥抱,都要因此慎之又慎。

想亲近的人不能亲近,又何尝不是一种痛苦。

“我现在就能拥抱您。”竭泽很珍惜现在的时间,“不会有比您更好的山主了,您已经做到了能做的一切。一个小小的拥抱,就让我来主动吧。”

“……嗯。”山主轻阖双目,享受这难得的时光。

*

山顶凉风习习,清晨的朝阳晕染着远处高耸的山脉,红色的橘色的金色的光在天幕炸开。穿着与山民不同的翩翩少年向远方伸出手,风吹起他的长发和衣衫。

竭泽找到山外灵师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你的命刚被山主续上就在山顶上吹风,不怕身体撑不住吗?”山外灵师的身形比竭泽还要纤弱,竭泽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心理在山顶吹冷风。

心里不知为何涌上了嫌弃的情绪,竭泽还没看到山外灵师的正脸,就对这个显眼包非常不喜。能不能清楚自己是个病号?生病了就好好待着,干什么到处瞎溜达。

山外灵师转过了身体,霞光在他身侧……停!为什么突然有这么多形容词?他确实长得不错,但自然景观不用这么夸张的给他打卡吧。

花里胡哨的。

竭泽肉眼可见的嫌弃地退后了好几步。

大有几分“你不要过来啊”的即视感。

山外灵师的动作因竭泽的后退顿了顿,托七彩的霞光所赐,竭泽没看到他的表情,只听到他声音清冷冷的问,“你便是竭泽,山主的山侍?”

“是我。”竭泽抑制住心里诡异的嫌弃和微妙的即视感,道,“你就是那位要和我一起出山的灵师吧,我的名字你听山主提起过,但你的名字……”

是山主没提起过?还是他/她忘记了?

“我名xi…eji…ao。”山外灵师道。

“西郊?”

好怪的名字。

竭泽的眼神更奇怪了。

山外灵师又说了两遍。

“蟹脚?”

“鞋胶?”

“……想是我的名字太过饶舌,不合你大仓山的口音。”

竭泽叫了几遍都是错的,山外灵师也没辙了,他好脾气的笑道,“要不往后你称我一声‘先生’可好,我虚长你几岁,且又是你出山的引路人,‘先生’二字,我勉强当得。”

“先生。”这一句竭泽叫的无比顺口,仿佛练过了千百次般。

竭泽和山外灵师互行了一个礼,算是正式拜会。山外灵师也不急躁,先是问了竭泽身体是否无恙,又问了可要辞别山主,竭泽一一作答完毕后,他才抛出了最后一个也是最重要的问题,“山侍是否知晓此行的代价?”

他全然不顾自己的处境,道,“此行路遥遥,山侍若不愿前往,我也可就此留下,等山侍百年之后再行谋算。xiejiao本非此世之人,能有此番机缘已是三生有幸,实在不必拖累山侍,我……”

“这和先生有什么关系?”

竭泽听着听着,忍不住开口反问道。

“路是我自己选的,我走与不走,幸与不幸,都该由我自己承受。先生一番好意竭泽心领,但不敢认同。”

“因为这件事只能由我自己决定。”

竭泽听不下去山外灵师的肺腑之言,因为这会让他/她郁闷不已,他/她知道山主和山外灵师的好意,他们不希望他/她出事,他们想替他/她背负责任。

但就是这种无孔不入的好意,让竭泽浑身不自在——他/她是能自主思考的人啊!

为什么不能让他/她自己去选择呢?

谁能一生待在长辈的羽翼下不在成长?谁能一生让别人替他负重前行?

竭泽做不到这份心安理得,所以他/她接过了那颗星辰。

耀眼的金星在竭泽手中闪烁着光辉,晨光被金星掩盖失色,山脉连绵之间,唯有此地熠熠生辉。

竭泽捧出手中的金星。

“先生,我已经选择了它。”

山外灵师久久凝视着金星,而后轻叹一声,“是啊,是你选择了它。”

他好像有些惭愧,“是我魔怔了,从来不是看金星选中了谁,而是看谁选择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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