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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清净府(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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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步入正厅,简钰端坐其上。

许是为了见客,她换了件嫩绿色衣裙,头上几支素钗摘了下来,戴了套翡翠头面,翡翠剔透,颜色极好。比之早间的素衣素钗,此刻的简钰多了几分生机活力。

简繁华等人进来的时候,简钰正在品香,身旁的女使很有眼力见,缓步上前一一为谢骄等人安排了位置。

简繁华坐的离简钰最近,谢骄坐他对面。谢骄坐下时还没来得及忐忑,就见简繁华紧张地摩挲着腰间的玉坠。

谢骄:?

他们母子关系紧张吗?

谢袄坐在谢骄后面,秋池挨着她。谢袄与简夫人只见过一面,之后的联络都由女使传达,但这不妨碍谢袄对简夫人很有好感。

女子能做到简夫人这一步已是很好。

秋池只进门时略略看了眼装横,坐定后就神游天外。简家的事与她无甚关系,她自然不上心。

简钰作为长辈没有开口,谢骄等人自然不好说话。香料的味道在空气中盘旋,这味香和谢骄秋池房里点的不同,馥郁幽香,细细嗅去,有点像茉莉花的味道。

谢骄静坐片刻,闻着这香,灵台清明了不少。

“繁华,今日点的香如何?”简钰收回香匙,让女使把香盏端给简繁华品品。

“气味幽静,这香可是以山茉莉为引?”简繁华对香料不感兴趣,但耳濡目染之下,他也识得几分,只是不甚精通罢了。

简钰以扇掩面,“两位谢师侄如何想?”

谢骄一愣,师侄?

谢袄目光投向谢骄。

谢骄没什么显眼的动作,余光扫了一眼谢袄,摆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简钰似知谢骄所想,她目光扫过谢骄和谢袄,对两人的行事有了计较,“我与你三师叔林语槐交情颇深,她的师侄与我的师侄没什么两样。我素爱用香,语槐对此道也甚是精通,你们是她的师侄,自然差不到哪里去。两位师侄不必约束,想到什么说什么即可。”

谢骄和谢袄依次起身,“是。”

谢骄不懂香,但自己不懂是一回事,嘴上回答是另一回事,他微微侧身挡在了谢袄前面,神色从容。

女使到了谢骄面前,谢骄先远远闻了一下,然后用现代挥化学试剂的手法,轻轻扇了扇,思量片刻,“此香似有宁神之效,想来是以薄荷为末。”

茉莉被简繁华用了,谢骄只能用味道最熟悉的薄荷来答了。

窗外的风忽得紧了,简钰放下团扇,示意女使上茶。

简钰接过茶,不急着喝,而是先刮了刮茶面,道,“薄荷难寻,寻常制香人都不太能见到。我制这味香时,为了与人斗香,更是费尽心思掩去了薄荷的味道,只让它与其他几味香相似。谢师侄能在几十味香里识得这是薄荷,想来是极懂香的。”

“语槐也是,有这么个好师侄也不告诉我。小小年纪便能识得此等偏僻香引,想来分辨其他香料也不在话下。正巧我最近在配香,谢师侄若有时间,可来找我一同品鉴一番。”

谢骄和谢袄在女使上茶时便顺势坐下了,听了简钰的赞赏,谢袄看向谢骄,不太信他懂这个。谢骄汗颜,要不是心里防线够厚,他现在该闹了大红脸了。

歪打正着的谢骄硬着头皮道,“若夫人不嫌弃,谢骄自然愿意。”

现在说自己不会是打了两个人的脸,谢骄苦涩喝茶,还是等以后慢慢解释自己对香道一窍不通吧。

天知道薄荷在这里属于稀缺植物,那味道只是闻着像。

“另一位谢师侄呢?可懂香料?”谢骄过关了,下一个就是谢袄。

谢袄刚端起茶盏,听简钰提到她,又给放回去。有谢骄在前,她会不会也不太要紧,于是她说,“夫人称我‘小袄’便好。说来惭愧,我对香料一窍不通,夫人这香,我只会说好闻两个字。”

简钰微笑道,“小袄性情直爽,不懂香也没关系,之后可以去谢师侄一起来找我,我可以教你。”

“多谢夫人好意,若有机会,定与师兄同去。”谢袄答道。

屋里就剩秋池没被简钰问了,简钰眼神刚过去,谢袄暗中推动风划过秋池额间的碎发,让秋池回神。

“秋姑娘懂香吗?”

秋池回过神,发现屋里的人都盯着她看,她眨眨睁得酸涩的眼睛,摇头,直白得很,“我不会品香。”

简钰喝了口茶,“这么说,你们四个里也就谢师侄懂香了。”

谢骄想原地蒸发,“夫人高看谢骄,谢骄于香道仅略懂一二,哪有什么真本事。”

简钰:“遇事能不骄不躁,这很好。”

谢骄:“……”

要不是情况不允许,谢骄真的想搓脸冷静一下。这算个什么事,简繁华这个亲儿子都没被夸,他一个客人出什么头。

谢骄看简繁华,发现简繁华居然还挺高兴,对现状颇为满意的样子。

不是,你妈不夸你夸别的孩子,你为什么这么高兴?难道因为我没有妈妈,所以不懂吗?

谢骄不知不觉开了个地狱笑话。

“母亲说的极是,”最开始说了两句话就没存在感的简繁华接收到了谢骄的眼神,但他显然理解错了,“谢师兄天赋好,心性好,能有他做大师兄,是我和小袄师姐的福气。”

“简师弟说得对,师兄待我们确实很好,”夸谢骄这档事谢袄有话可说,“堪为师兄届的表率。”

谢骄:你们硬夸是吧。

秋池坐的无聊,闻言也凑进来,“谢骄人很好,对谁都很好。”

谢骄:“……”

别凑这个热闹啊秋池。

简钰坐在上位,见简繁华他们就谢骄聊了起来,但笑不语。她喜静,爱香,与人交流多以香开头,可惜好此道的人太少,愿意与她真心相交的人太少,因此每每简钰想抛砖引玉,都引不到“玉”上。

对外人如此,对家人如此,对孩子……也是如此。

今日以香开头,本是照例。

这几个孩子说着说着聊偏了,简钰也不恼,只觉得有意思。简繁华不爱香,每次见简钰都聊不了几句便熄了火,能见他这般生动的聊起自己的想法,也是少见。

简钰默默听着,不自觉把注意力放到了谈论中心谢骄身上。少年身着银色华衫,形貌昳丽,听着同伴的吹捧面上是八方不动,但简钰见过多少人,谢骄眼珠转动的频率足够她发现少年微不可查的羞怯。

他是个对好意极其敏感的孩子。

简钰摇着扇子,面上不显,但心里对谢骄很是满意。简繁华几人的言语,谢骄对其做出的反应,足够简钰勾勒出谢骄的大致性情。

“金星”的持有者重情重义是个好消息,重情义总比薄情寡义要好,接触起来也不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金星”持有者是灵异界的禁忌。

自灵异界成立之初,任何有资格戴有这个称号的灵师都被秘密处置了。对其,灵异界的态度就是灭杀。几百年了,许多天赋超群的灵师因此而死。

简家,也因此失去过不少孩子。

简钰不信“金星”的传闻。

一是因果不通,二是她友人的师傅与此相关——那人英年早逝,也没对灵异界造成过什么影响。

比起“金星”可能带来的灾祸,因“金星”而死的天才们才是对灵异界的重创。没有优秀的下一代,灵异界迟早会衰弱下去。先不论一族荣辱,若灵师不在强大,那与之相对的“异”又该由谁来制衡?

在与林语槐熟识后,很多原本的猜想都得到了印证——“金星”的传闻,不过是有心人针对灵异界每一代天才的阴谋。

某股势力不希望灵异界人才辈出,所以花了几百年布了这个局,让一代代人坚信“金星”会导致灵异界的灭亡,以“金星”为借口除掉每一个可能成为“金星”持有者的人。

多毒的谋划啊,无需自己费力斩草除根。只需搬弄一个传闻几百年,便能让灵异界自杀自灭起来。

思及如此,简钰自嘲的笑笑。发现了有什么用呢,总得有人信才行。

“简夫人?”

坐在下首的谢骄对情绪极为敏感,简钰气场的变化瞒不过他。谢骄看着身旁聊得开心的几人,心里咳了一声。

简繁华和谢袄本就因大仓山一行熟识了彼此,后又一同分担压力照顾昏迷的谢骄秋池,两人算共患难过,加之又是十几岁的少年人,打开了话匣子便收不住了,从大仓山一行聊到了清净府的种种。

大有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的架势。

秋池算三分之一个话搭子,其余三分之二由一旁听得入神的女使们提供。女使们和谢骄等人年纪相当,再怎么早熟也摆脱不了好奇心。

有人说有人听,简夫人又未制止,一时厅里热闹极了。

偶尔被当主角的谢骄听到自己的名字就尬得想搓脸,但他只能端着。端着端着,实际年龄和简钰差不多的谢骄就发现了简钰情绪的变化。

他打起精神,微侧过身,在简钰望过来时做到一个晚辈该有的样子。

“夫人可是觉得……”他小声到几乎在用唇语,眼神示意正在说话的几人。

简钰微微摇头,灵力传音,“让他们聊吧,难得这么高兴。”

谢骄点头,坐正身子慢慢喝茶。

简繁华和谢骄面对面坐着,谢骄的举动避不开他,见母亲与谢骄似乎有私事要谈,简繁华体贴道,“母亲可是有要事要与谢师兄相商?”

谢袄正巧说渴了在饮茶水,她放下茶盏,看向谢骄,给了谢骄一个“有事要谈你早说啊”的眼神。

谢骄:“?”

谢袄把秋池带起来,主动请辞,“天色已晚,我和秋池姐也该回去了。今日叨扰夫人了。”

她深深一礼,“虽然迟了些,但还是要谢夫人收留之恩,谢袄在此感激不尽,若有机会,必当报答夫人今日之恩。”

谢骄在谢袄深深一礼时一起行礼。谢骄受了主要的恩惠,也知道他现在的身份有多麻烦。简夫人能帮他无论缘由,都是恩情,所以他道,“若来日夫人用得上谢骄,谢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秋池看了看谢袄,又看了看谢骄。谢骄和谢袄默契地拉着她一起做足了数。

秋池小声问,“我也要说‘今日之恩,他日必报’吗?”

谢骄拍了拍她的胳膊,对她摇了摇头。秋池因他而伤,她欠简夫人那份归谢骄还。

谢袄没有异议。

简钰看着默契的三人,又看向同样站起来但踌躇着没融进去的儿子,心下无奈,她真不知简繁华的性子随谁。

“繁华,”简钰推了儿子一把,“是繁华求我,我才施以援手。二位师侄要谢,就谢我这个不成器的儿子吧。”

简繁华:“?”

他疑惑:“母亲?”

明明是母亲主动力排众议的,他还没求呢。

“好了,谢骄留下。你们都先下去吧,都是十几岁的孩子,一起玩去吧。”简钰见简繁华要解释,慢慢放下团扇,语气平缓又不容置疑的道。

谢袄和女使们齐齐应了句“是”,一同出去。见简繁华还站在那里,几个跟简繁华熟一些的女使一口一个“大少爷”,把人推了出去。

简繁华又不能跟这些姐姐妹妹动手,只能一边被推出去,一边无力的喊着“等等”。

“素玉姐姐,素心姐姐,你们别推我啊,”出了门,简繁华的声音才大了些。

“不推你,你就该傻站在那儿了。我的大少爷,夫人要跟谢公子议事,你杵那里做什么,当柱子?”女使们你一句我一句,把简繁华堵得一句话都没得说。

“小袄师姐救我。”简繁华在女使们围成的包围圈里努力伸出手。

谢袄拉着秋池坐在花树的秋千下,见此笑道,“救命恩人,你给我支个招,怎么救你?”

这些女使一看就与简繁华熟识,现在多半是与他开玩笑。

谢袄是客人,如果掌握不好度,很容易得罪人。

“谢小姐快别管我们大少爷,他不用人救。”说话的是素心,她比素玉小些,脸上有几分未褪的孩子气。

“就是,大少爷每次来都不太高兴,连带着夫人也不高兴,我们就是逗逗他,让他看着欢喜些,这样夫人心里也好过。”其他女使附和。

“我没有不高兴,真的。”简繁华被女使们围着手脚都不敢动弹,“我就是天生不太会笑。我很乐意见母亲,真的。”

素心不信,一众女使围着简繁华到院内池塘一侧玩笑去了。

素玉没跟着围简繁华,她给谢袄秋池准备了点心,然后坐在花树的一块丑石上,偶尔素心她们闹得过分了,才制止两句。

秋池啃了两口点心装装样子,谢袄则带着她一起荡秋千。

“素玉姐姐,我们这里还有位置,要一起荡吗?”见素玉一个人,谢袄问她。

“不敢,”素玉笑着摇头,“谢小姐与秋小姐玩吧,我在这里看着大少爷他们。”

“别喊我小姐了,我山里长大的,不是哪门子小姐,”谢袄道,“素玉姐姐喊我谢袄就是了。”

“谢小姐是夫人的客人,我们做女使的,不能与客人平辈相交,这不合规矩,”素玉还是摇头,“谢小姐喊我素玉即可。”

谢袄没接触过世家大族,她看着哪怕在为难举止都很得体的简繁华,叹道,“我知道了,素玉。我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山里丫头,让你为难了。”

素玉不摇头了,她站起身向谢袄行礼,“谢小姐怎可妄自菲薄,素玉虽灵力低微,却也看得出谢小姐是修习不俗的灵师。灵异界一向以实力为尊,谢小姐不必因俗礼揪心。”

谢袄愣了一下,“你不必行礼,我……”

素玉在谢袄话还没说完时就坐下了,她对谢袄眨了眨眼,“谢小姐想说什么?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素玉。”谢袄心领神会,素玉有她要遵守的规则,谢袄也有自己要遵守的规则。不管她心里怎么想,表面上都该符合她的身份,她该习惯这些东西,以免闹出什么笑话。

“说到礼仪,谢小姐从前是没有机会,现在既来到清净府,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向夫人要几个嬷嬷好好学一学。”素玉静看落花流水,半晌后不经意提及。

谢袄还没反应过来,她自顾自道,“既然谢小姐有心,我定当知会夫人,明天,不,今晚就会有嬷嬷安置到谢小姐的院子里,给三位一起补习。”

秋池:?

她也算在内?

素玉对迷茫的秋池笑着点头。

秋池把点心一口塞进嘴里,咽下去,问她最关心的问题,“学礼仪,要夹腿,放血,断手断脚吗?”

素玉一愣,随即摇头,“不必。”

秋池:“那我没意见。”

谢袄虽有心问秋池话中的深意,但此刻显然不是好时机,所以她只得道,“我也很期待。”

素玉:“那就好,等谢公子出来,我就和夫人说。”

“劳烦夫人了。”

“几位是夫人的客人,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哪有劳烦不劳烦的呢。”

池塘一侧,简繁华被女使们哄着捞金鱼,素心一条他一条,其他女使一条他一条,没一会,简繁华抱着装了十几条金鱼的水晶鉴走了回来。

女使们闹过了他,心满意足,各做各的事去了。

“要荡秋千吗?”谢袄和秋池站起身,谢袄拍了拍秋千,“你家的秋千韧性很好,可以荡得很高。”

简繁华把水晶鉴塞给谢袄,坐在秋千上,无力地摆了摆,素玉早不知何时离开了,“谢师兄还没出来吗?”

暮色四合,星子点点。

檐下亮起了暖色的荧光,有流萤飞过。

“还没。”谢袄放下水晶鉴,和秋池一起摸鱼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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