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向垂花门,对视一眼后,同步穿过了“膜”。穿过门那一刻,二人都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被搅碎了一般,化作烟尘。
肉I体分解,灵台消散。
就连思考的力气都没有。
寂静深处,一道恐怖的气息盯上了他们,炙热到能焚尽一切的力量向他们袭来。
*
谢骄在下坠。
熟悉的意识脱离感和他穿越那天一模一样,他动了动手指,发现手已不复存在。
【“醒醒。”】
灵台深处,一道声音在唤他。
【“快醒醒。”】
【“不要被这力量蛊惑,想想你的师弟师妹,想想你在乎的人!你要是不醒过来,他们就会死!”】
【“你不在乎他们吗?!”】
谢骄动了动唇,水抚过他的身躯,无限柔情。
“小袄。”
“师傅。”
“秋池。繁华。”
他一个个念出与他结缘之人的名字。
灰色的瞳眸泛起金色,“金星”的力量在帮助他摆脱桎梏。
那道恐怖的气息察觉到了“金星”的存在,略一迟疑后,谢骄被水流卷起,送入“明珠”之内。
*
谢骄昏昏沉沉之间,快速过了一个梦。梦境沉浮,他只隐约感觉到,有人在和他说些什么。那个人和他聊的很愉快,说到兴起时手舞足蹈。
他们像是极好的朋友。
“你……这么多年……不见……”
“出现……惊讶……怎么想到……我……”
梦境断断续续,谈话接近尾声。
像是朋友的人似乎意识到这顿饭后他们又要很久才会见面一样,失落地说,“也不知道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他捂着心口,“我的病……医生说就在这几年了。”
“我也不是想让你安慰我,我只是不知道该和谁说。爸妈给我治病已经花了很多钱,我怕他们接受不了。”
“谢骄,你说存在另一个世界吗?一个能让我继续活下去的世界。如果有的话,多希望我能在那里生活,这样的话我每个月都可以回去见爸妈,跟他们正常的撒娇聊天,而不是每回见面,大家对着彼此流泪,只感到深深地痛苦。”
“谢骄”:“……”
朋友苦笑地叹气,“你看我,又在说疯话了,这就是心理脆弱的表现啊。明明是个富二代,从小到大没苦过,为什么这么不知足呢。”
“真是麻烦你了,每次见我都听我倾诉压力,一定很难受吧。”
“谢骄”:“不难受,你一小时给我五千,我很高兴,恨不得你天天找我诉苦。”
“那我也得找得着你的人啊,”朋友喝了口咖啡,“这几年你去哪了?我发动家里的关系找你,居然是查无此人。要不是我看过你去派出所报案,真要以为你是黑户了。”
“能在我们国家当黑户,你得是什么身份啊。”朋友笑着说,“难不成几年不见,你不当人了?”
“谢骄”:“我走亲戚去了。亲戚住的远,花了很久才回来。”
“那你还走吗?”
“看完你就走。”
“还回来吗?”
“不回来了。”
朋友:“所以你是专门回来见我一面?”
“谢骄”:“嗯。”
“哈哈,你这个朋友我真没白交,都要移民了还想着我。”
“谢骄”:“……”
“
谢骄”:“如果……世界……愿意……去……”
“什么?”
“你……去……”
梦境最后,朋友看起来很诧异,那张模糊的脸上写满了忧心,“谢骄,你病得比我重,要去看医生吗?我有钱,我给你付医药费。”
“你不要放弃希望,就算你去精神病院,我活着的时候也会去看你,死了也会给你留一笔钱,让你一生无忧。”
朋友发出“包养”宣言。
谢骄垂死梦中惊坐起。什么登西?
我在现代原来是有朋友的吗?
几年过去,灵台又在大仓山被分割的谢骄本就模糊的现代记忆已经记不起什么了。对这样一位暴言“我可以养你”的朋友,更是一点强烈的印象都没有。
谢骄陷入自我怀疑,是不是因为他太健忘又太不在乎别人,现代才会落得孤身一人的下场。
他连能“包养”他的朋友都能忘!
我真该死啊。
顾不得周围是个什么模样,谢骄心里发出爆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