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莫夫不懂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悲伤涌入他的心河。
是自己还不够成熟与勇敢吗?
为何看到这个画面还是忍不住哭了。
往事仿佛历历在目,当时的恐惧与不安再一次笼罩在他眼底。
周围的嘈杂声渐渐散去。
“邵莫夫,邵莫夫?你应该对此很有感触吧,上来讲讲。”
邵莫夫慌乱的抬头,眼底还有来不及掩饰的脆弱一闪而过。
他走上了讲台,却又有不同以往的的轻松。
他像是在唠家常一样,将他们的遇见的过程平淡的讲述。
那些明明已经不会再想起来的东西,却在更深层次的挖掘中越发清晰。
从认识,到联系上花落暗语,直到最后他成功返回桃园。
如果没有胡川,邵莫夫也许根本到不了这里。
他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压的他喘不来气。
但他脸上依然是和煦的笑意。灵魂撕裂的痛感让他更加清楚自己置身何地。
“他被抓走了,都说是九死一生,但我依然期盼着能有奇迹出现的那一刻,漫长的等待,转移,封闭。最终等来了他牺牲的消息。”
邵莫夫几乎艰难的将每一个字清晰的吐露出来。
“他向往桃园的一切,而临死前却也没能真正瞧见一眼。 ”
“我来到这里经常听人说,能来到桃园是幸运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也许我们现在所受的觉得苦难的存在,是其他人求而不得的遗憾。”
良久的沉默,以及老师给出的掌声。
有些事情总是如此轻而易举翻篇。
“下周开始,课表调整,社会实践课时可以自己分配,阅读量将增加一倍,同时,这月月底的小测希望大家不要忘记复习。”
“下课。”
周围人潮散去,邵莫夫依然坐在那边久久不动。
教室的后门旁,立着一个人影,对方表情严肃,却也没有上前。
直到邵莫夫起身,才看到他。
“你怎么来了?”
毕舍看着他,邵莫夫一双眼睛憋着几分委屈。这是很久以来他都没有看到过的神情。
但这样的情绪也只是一闪而过,邵莫夫露出一个在平常不过的表情。
“我正好有空,边走边说吧。”
毕舍带着一副眼镜,手上拿着一堆教案。
邵莫夫用余光看他,曾经他一直觉得毕舍是有书香气质的人,如今看到他这份打扮,学究的气质,与一副生人勿近的面孔。
俨然像是一名教授,但他这样的年龄,如果真的已经有了那么高的成就,那真的让人不敢想象。
食堂吃饭,午休时间不超过一小时。
“我最近都会比较忙,没什么时间回去,小吟那边你帮忙看着点,别让他乱跑,有什么事情记得跟我汇报。”
邵莫夫一边吃饭,嘴里只露出一个en的音节。
“还有。”毕舍从口袋里拿出来一颗糖递给他。
“逝者已矣,重要的是活着的人。”
邵莫夫抬头看他。
毕舍说着他那蹩足的安慰:“吃点甜的,心情会好一些。”
这颗糖在这里是如此弥足珍贵。
邵莫夫将他收藏起来。
下午社会实践,他们来到了水提取的工厂,里面是无菌的管道。
自从灾害发生后,地球的水资源急剧下降,水变得又黑又苦,而就是这样的水,在被一遍一遍提取后,再经过无数道洗涤程序,最后才换回来那么几口纯净的水源。
水被生产出来后,进入检测室,有仪器在化验,化验完成还有人工检验环节。
一般就是看看水是否发苦有异味。
在这边工作的人基本上除了生活枯燥一些,其他没什么不好,可以吃可以喝。
人类在延续着古老的传承,像是仪式感一样。
这里有宗教寺庙,有审判圆盘,有一切美好的东西。
邵莫夫看到,那些个桃园人民的欢笑,他们朴实无华,却也不卑不亢。
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更大的地方,有那么一群夂类异类,也许他们也曾来自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