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寻了个好去处。”往下看是邵莫夫在寮泽住所,虽然里面简陋,但也应有尽有。
“是做好在这隐居的打算。”
宋玉丹几乎失语,以邵莫夫的性格他绝不是那样独善其身的人,宋玉丹看到过他为了革命不惜性命,而如今还不到胜利的时候,他却要躲在这样一个人迹稀少的地方,她实在不明白:“他怎么想的。”
毕舍往后翻,翻到最后一张文件。
是一张日期很近的体检单。
宋玉丹脑海闪过的是当日握着的邵莫夫绵软的手。
宋玉丹没有打开。
这份体检单如同一张处决书,宋玉丹手微微卷起,竟没有勇气看。
邵莫夫的身体虚弱到那样程度,病重情况肯定非同一般。
而这一切早有蛛丝马迹。
只是,宋玉丹每次看到他处若不惊的脸,以为这虚败只是一时的。
受疫病影响,每个人身体或多或少都比以前虚弱。
纵然是这样,这个消息对她的打击还是太过大。
“他…会死吗?”
毕舍目光晦涩:“如果他没有从寮泽出来,我想我们永远不会知道他在那,也许,连他的病情与死期,都不会被任何人知晓。”
“他究竟在干嘛?”
除了自寻死路,宋玉丹不知还能用什么来形容邵莫夫的举动。
短暂的沉默后,毕舍才微微低下头开口:“也许,是倦了。”
而这又算什么解释。
毕舍不是邵莫夫,但以他对邵莫夫的了解,他明白,邵莫夫如今的“放弃”,也是他的一种选择。
或者说,躲避。
无人可知他在躲避什么。
邵莫夫不是神,长时间处于高密集工作,又熬夜成常态,身体是硬生生被压垮的。但即使这样,他在最艰难得时候,也没有放弃过自己。
“他对桃园的感情不比我们低。”
“也许,对于他而言,如今,已经没什么是需要他做的了。”
这是如今他反常举动唯一的可能。
他想用这一个月的时间,渐渐放手。
想将自己放置在离桃园最近的地方,等待他的“归期”。
只是,他太小看廖宗弘的决心,也太不了解他个人对于整个人族的影响。
邵莫夫没能等来那个按他意愿的人生。
宋玉丹眼神黯淡:“他早已意识到自己身体维持不了多久。”
毕舍也微微叹息:“你说他终其一生都在研究长生之法,如今…却落得连死都需要躲着的下场。”
这个状况,多少也有些令人唏嘘吧。
“可他什么时候怕过?如今却这样退缩。我不相信他会变成这样。”
“人的承受力是有极限的。”毕舍似乎在提醒宋玉丹。
“任何坚强的人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伤口。”
毕舍眼里出现一丝不忍,思绪也飘远了。
想到如果以后邵莫夫那个畜生死了宋玉丹那该有多伤心啊。
就算是为了宋玉丹,他也不会让邵莫夫这么糟践自己。
“如今他留在这里修养是最好的选择。”
“无论是因为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让他再这样颓废下去。”
两人情绪都有些低沉,好不容易熬过了苦疫,明明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情,但谁也笑不出来。
邵莫夫的情况也多少影响到了他们。
宋玉丹心底烦闷:“主席,怎么想调查他?”
廖宗弘问楼下客房的情况时候,宋玉丹就有些不明就里。
可能廖宗弘从更早,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吗?
那如今将他留下,是否本就有些什么打算。
毕舍身影挺拔,目光投在宋玉丹的脸侧,宋玉丹的皮肤不算白皙,在光线下映出的轮廓,有种自然而端庄的美。
直到宋玉丹的目光与他对视,他才有些避让的挪开目光。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