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被信仰拖起来的一代,拥有血肉情怀,连牺牲都不怕。从坚守蛰伏到战争爆发,我们所做的每一步努力,都是希望人类在这条道路上能够消亡的慢一些。”
“我们心里装着的是家国情怀,我们平等的爱每一个民众。”
“林恒,这些,你真的有用心感受吗?”
“只有意志薄落的人在床榻之上才会屈服于兽性。”
“你会吗?”
胸口的起伏的声响,他哑了声音:“我不会…”
邵莫夫看着他:“我不会强制逼迫任何女性。”
“我也不享受这个过程…”
“如果你也曾一天为完成指标而赶上几场,你就该知道。其实我们与她们一样。在这件事上,并不存在所谓的享受。我们只是在接受作为人民应尽的义务,与接受不得不服从的命令。”
他的目光凌冽,身体端正,视线落在林恒身上。
“我相信,大多数人都并不拿它当做是一种享受。”
“我们与她们本质上都是在贡献。”
“这不是本能,而是你不得不完成的献祭。”
“你要退避到什么时候?这就是你的捍卫?”
“头抬起来。”
林恒抬起了头,干燥的手,擦拭掉了他眼角的泪。
“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相信我为人?”
“没。”
“那哭什么?”
林恒再次把头埋下去,将泪水往心底咽。从始至终,邵莫夫都未放弃过他。他用着最温柔的方式循循善诱,一点一点瓦解林恒重新建立起来的阔论。
林恒似是忏悔般摇着头,那眼缝中的泪水将将溢出:“我知道你不会。”
那些心里的疼痛似乎一点点不由自主的转换为酸楚,转换为溃败的泪水。
有一点邵莫夫说的对,他不应该用这种消极的方式面对。他要拿出勇气去捍卫。
林恒始终没有抬头,他抹不开面。找了个借口去卫生间。
邵莫夫也在支撑着他最后一丝体力,身体的疲乏与精神的不济让他看起来苍老不少。
但他依然岿然不动。他知道这件事情对林恒的严重性。如果没有处理好,别说是工作,怕是连正常生活都会受到波及。
讲了那么多,他相信林恒一定听得进去。
林恒其实在很多方面还稍显迟钝,也许正是因为他的独特性,他的涉世未深。
但不可否认他的本性一直都是善良的,同时也容易被外界信息左右。
只是,他不明白,林恒没有接触过女子学院的机制,怎么又会有那么深的厌恶。
林恒回到沙发旁,他有些尴尬于刚才的失控。
邵莫夫闲聊般问着近况 ,而后顺着话题,他问:“去参加小松葬礼了吗?”
林恒想起一段不怎么美好的回忆:“没能去。”
自从退群以后,他便再也没有收到关于小松的任何消息。
倒是收到了不少不相干人群的辱骂问候。
言辞比他今晚激烈的多得多。
邵莫夫似乎也没想到他没有参加:“遗憾吗?”
林恒:“有点。”
如果当时他没有退群,也许也能够线下吊唁一番。这一直是他的遗憾。
虽然没有通过线下,但线上的吊唁他有参加。
一颗3D的白玫瑰,一座无名的碑头,以及一首悠扬的送葬哀歌。
他在沉思的那三分钟内,想过很多。
这份沉痛,他只能在心底缅怀,对于亡者的悲悼,对于她所遭遇到一切,他能做的实在太少。
“你和她一直有联系。”
林恒笑的有些腼腆:“也不是。”
而后他的心被某种酸苦甜涩填满。
“其实我们接触的不是很多,她怀着我们孩子的时候聊的比较多,后面偶尔会聊聊。”
短短几句,邵莫夫听得出来,林恒是对对方上过心的。
林恒此刻却难得平静:“我在小松的吊唁群上,才了解到事情的真相。”
“我一直觉得,她是一名伟大且坚强的女性。”
“在我之前,她哺育过3个孩子。”
“她跟我讲,她看着这些小生命的诞生,是那样的神奇。她喜欢小孩。”
“有时候她也会惆怅于孩子还未长大却要独立,要是她能一直陪伴长大就好了。”
那些本早已忘记的闲聊片段,此刻却都倏然回忆起来。
“您说,她走时会恨吗?”
邵莫夫并未回答他。
他脸上也早已没有泪痕。
此刻他却是笑的。
因为他想起了她的笑。
“她在这条道路上,也许并未后悔过。”
林恒抬起头,他望着邵莫夫。
此时,无声之下。
林恒似乎还在酝酿。
邵莫夫看破他的心思:“不必多说了。”
“给你请一周假,什么时候解决这个问题,什么时候回来上班。”
解决什么问题,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