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这间屋子,左侧这排还剩最后一间,毗邻另一头的楼梯口。
走到房门口,司峤暗暗祈祷别再遇到勾人心魄的东西,将门慢慢推开。
活到现在,还没有什么是能让他觉得震撼的,眼下出现了。
这是一个带给你视觉冲击的世界,桃红柳绿、百紫千红、金风玉露、银装素裹,从左到右,春夏秋冬四季的景色置于眼前。
春天的清风暖意、夏天的海风火热、秋天的金桂飘香、冬天的雪风冷冽,让人想驻足此处,永不离开。
司峤看着这囊括了一年四季的房间,简直不知如何形容自己内心的不平静,情不自禁的拿出手机进行录像、拍照。
这时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等转身,来人已经走到跟他齐平的位置,可并没有停下脚步,还在继续前行。
是贺易。
司峤拉了贺易一下,没有反应,司峤大跨两步来到贺易前方,只见对方眼神迷离、面部柔和、嘴角上翘,一副被迷住心神的样子。
看到贺易的样子,司峤一个激灵,再一看,哪还有什么风吹、花香、海滩、冰雪啊,刚刚的感受完全是自己的臆想,立于眼前只是一幅画而已。
显然刚刚的自己又一次被迷住了心智,只是为什么又清醒了?难道因为贺易的出现?有点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
看见贺易痴迷的眼神,很好,继自己又来一个。
司峤挡在贺易面前,使得贺易无法前进,渐渐他的脸上开始出现急促、焦虑甚至愤怒的情绪。
眼睛充血通红一片,看向司峤的眼神里不再迷离,而是充满了恨意。
在想怎样能让他清醒,一双手恰时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司峤暗道:他妈的,怎么都喜欢掐脖子。
他握住贺易的手腕想把他的手从脖子上拽下来,无论怎么用力都撼动不了,收缩反而越来越紧,窒息的感觉重来。
司峤心里一万句脏话想飙出口,但全部堵在喉咙处,只能咽回去在心里无情开骂。
刚刚能从那间房解除危机,完全是靠着濒临死亡的回光返照得以逃脱,难道现在也要通过这种方式激发潜能?
悲催的是这个“照”回光不了一丁点,因为掐在脖子上的一双手不动了,不挪开,不收紧。
贺易空洞的眼神直视前方,双手向前伸直展开,与司峤保持着一双手臂的直线距离,形似僵尸,甚至更胜一筹。
身后场景在悄无声息的发生变化,司峤注意到的时候,房间已经暗了一个度,丝丝凉意顺着脚底板进入身体。
凉气不停地往身体里灌,司峤开始控制不住的发抖,唇缝也跟着呼出缕缕白气,贺易同样如此,可就即便这样,手上也不见松弛一分。
这样下去的结果不是窒息死亡,只会导致活生生冻死,需要尽快找到破局的方式。
司峤的视线里只有人、墙、门,这三样没有改变,那变故一定在身后的那幅画上。
想知道身后发生了什么,就要回头看,脖子被人死死拿捏,要转头,除非把脑袋卸下来。
司峤试着挪动身体,脚离开原地,针扎似的疼痛自脚心传来,都说“十指连心”,司峤认为“脚心”也可列入“连心”行列。
冷的嘴唇发紫,额头还有汗流下,疼的。
艰难的挪动了一小步,疼的大气都不敢使劲喘,生怕呼吸声过大招来更多的麻烦。
贺易被惯性带动的也跟着挪了一小步,眼神依然迷茫空洞,额头流下的一滴汗显得相当违和。
司峤的眼睛跟着这滴汗转动,抿唇笑了下,凶残的向同一个方向跨出了一大步。
贺易也跟着向反方向跨出了同样的距离,俩人都不是流汗这么简单了,司峤嘴唇差点被咬出血,贺易空洞的眼神好像都有了神采,仿佛在恳求“你别动了”。
自损一千伤敌一千,划算。
司峤带着贺易一步一步的转动起来,倘若现在开启炫彩的灯光,再配上一首欢快的曲子,妥妥的人工旋转木马。
——
五彩斑斓的景色褪去彩衣,黑白装点了一切,黑色树木、灰白土包,遍地一片。
司峤和贺易完成转换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场景。
脖子上的桎梏消失不见,冷不丁的还让他有点不适应。
贺易迷失的眼睛重新聚焦恢复清明。
贺易清醒过来看见的就是自己双手掐着司峤的脖子,吓得立马松开,他的记忆停留在推开门,其余什么都不记得,想张口说点什么,被司峤摇头打断,示意不要出声、不要动。
但在这瞬息剧变的时间里,危险近在眼前,司峤无法抽出时间理会贺易的询问,安全脱离才是眼前最要紧的事。
俩人一前一后的相对站立,留出的是手臂距离。
俩人之间的地板上慢慢升起两个透明圆球,表面光滑如镜,内里纹路清晰可见,纹路会聚的中间是红色小点。
圆球升到到俩人身前位置停住,有点像小时候玩的猫眼玻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