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忙着享受晚餐的麻瓜们没有人注意到全村最奢华的里德尔府里的绿光闪了三次,也没有人注意到是谁在晚餐时间堂而皇之地进入了里德尔府的大宅子行凶。
宿醉醒来的莫芬·冈特正在晕头转向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惊恐地发现父亲留给自己的马沃罗的戒指已经丢失。
与此同时,在小汉格顿村,米歇尔在大街上尖叫着,一边狂奔,一边报告着大宅子的餐厅里有躺着三具尸/体:老汤姆·里德尔和他的父母。
她跑进村里,尽量把村民们都唤醒。
“都躺着,眼睛睁得大大的!浑身冰凉!还穿着晚餐时的衣服!”
警察被叫来了,整个小汉格顿村都沉浸在惊讶好奇之中,村民们竭力掩饰内心的兴奋,却没有成功。没有人浪费力气,假装为里德尔一家感到悲伤,因为他们在村子里人缘很坏——老夫妇俩很有钱,但为人势利粗暴,他们已经成年的儿子汤姆,说起来你也许不信,在父母的溺爱与纵容下,竟比父母还要坏上几分。
村民们关心的是凶手究竟是何许人——显然,三个看上去十分健康的人,是不可能在同一个晚上同时自然死亡的。
那天夜里,村里的吊死鬼酒馆生意格外兴隆,似乎全村的人都跑来谈论这桩谋杀案了。他们舍弃了家里的火炉,并不是一无所获,因为里德尔家的厨娘戏剧性地来到他们中间,并对突然安静下来的酒馆顾客们说,里德尔府上的园丁弗兰克·布莱斯的男人刚刚被逮捕了。
“弗兰克!”几个人喊了起来,“不可能!”
弗兰克·布莱斯一个人住在里德尔府庭园上的一间破破烂烂的小木屋里。他前几年从战场上回来,一条腿僵硬得不听使唤,并且对人群和噪音极端反感,此后就一直为里德尔家干活。
酒馆里的人争先恐后地给厨娘买酒,想听到更多的细节。
“我早就觉得他怪怪的,”厨娘喝下第四杯雪利酒后,告诉那些眼巴巴洗耳恭听的村民们,“冷冰冰的,不爱搭理人。我相信,如果我要请他喝一杯茶,非得请上一百遍他才答应。他就喜欢独来独往。”
“唉,怎么说呢,”吧台旁边的一个女人说,“弗兰克参加过残酷的战争。他喜欢过平静的生活,我们没有理由——”
“那么,还有谁手里有后门的钥匙呢?”厨娘粗声大气地说,“我记得,有一把备用钥匙一直挂在园丁的小木屋里!昨晚,没有人破门而入!窗户也没有被打坏!弗兰克只要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溜进大宅子……”
村民们默默地交换着目光。
“我一直觉得他那样子特别讨厌,真的。”吧台旁边的一个男人嘟囔着说。
“要是让我说呀,是战争把他变得古怪了。”酒馆老板说。
“我对你说过,我可不愿意得罪弗兰克,是吧,多特?”角落里一个情绪激动的女人说。
“脾气糟透了。”多特疯狂地点着头,说道,“我还记得,他小的时候……”
……
只需要一个早晨的时间,小汉格顿的人几乎都相信是弗兰克·布莱斯杀死了里德尔全家。
然而在邻近的大汉格顿镇上(汉格顿的监狱正在重修),在昏暗、阴沉的警察局里,弗兰克固执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他是无辜的。他说,在里德尔一家死去的那天,他在宅子附近见到的唯一的人是一个他不认识的十几岁男孩,那男孩头发黑黑的,脸色苍白。
村里的其他人都没有见过这样一个男孩,警察们也认定这是弗兰克凭空编造的。
“不,不!布莱斯先生,你是否能解释你为什么要独自一个人去饮酒呢?没有证人,说明这是你编造的!”警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