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阳和那表情分明就是挑衅,好像在说——就凭我能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把你珍视的东西轻飘飘拿走,不论是第一还是项链。
景易文咬牙道:“给我!”
被刺激得热血上头,他竟直接冲曲阳和挥起拳头。
曲阳和看着他的动作,轻轻地叹了口气,傻瓜,想也知道这里不能动手,景易文不在意这个机会,自己还得选上保镖呢。他向左稍稍一避就躲开了那一拳,景易文的拳头理所当然挥到了墙上。
看着被气疯了的景易文,他又将手中的项链轻飘飘扔到地上,像一个旁观者一样欣赏着景易文的反应。
或许是那条项链对景易文的确重要,他连忙去捡,捡到后牢牢护在心口处,抬头看曲阳和时,他心底一凉。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蔓延至全身。一旁的守卫看着发生争执的人,整齐地走了过来,不发一言地拖走了地上的景易文。
离开的时候,景易文始终深深地看着那个身影。
曲阳和,你有珍视的东西吗,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也试试今天我的感受!
曲阳和一眼也没有再看他。
角落的这个小小插曲并没有激起多大的风波,只有附近的人看了个热闹。
台上的人说个不停,在曲阳和眼中就是唾沫横飞的样子,翻来覆去,说得简单点不过就是三个字和三个字——打擂台和车轮战。
来的人陆陆续续走进储家,顺着人流到了比武场,应该也不是什么主场,又小又破,说好听点是备用场,说不好听的,就是个空施工场。
不怎么上心的选拔方式,不怎么上心的选手们,还有不怎么上心的主办者,就构成这场闹剧了。
这里的人们呐,上心的太杂,却没一样是为那个传说中的少年天才上心,真可怜,真为储光羲感到难过啊!
不一会儿,擂台上的灰尘飘飘扬扬撒了曲阳和一脸。阳光下的灰尘仿佛无处遁形,那些微小的东西总是趁着人眼运转的时候和人身上的每一样东西紧密粘连。
新衣服或许脏了,曲阳和不太开心。
他站上擂台了吗,哦,也许站上去了,他有时也无法感知到自己在哪里,因为他总是走神,精神和□□有些不同步。
世界突然多了很多颜色,他对红色总是很敏感,所以理所当然清晰的看见了沾上红色的各种色彩,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天的学术想法一般兴奋——红色比阳光管用多了,不是吗?
他眼前的画面总是一帧一帧的,只知道,这个人倒了,又换了下一个,下个人被打飞了,又上了很多很多人,他有些不耐烦了,虽然很小心,袖子上还是沾了点红色,好吧,红色,是个不讨喜的颜色。
关于红色,曲阳和还是颇有微词,不过有人通知他入选了倒是打断了他的烦躁。
阳光滚烫起来了,他此刻像是在锅里被炸得乱跳的生物,不管什么生物,乱跳的一律是他,每个细胞都好像要冲破皮层,和灰尘共舞。他忍着不适拿起笔在雇佣协议上急不可耐地签上字,没理会耳边的声响,谁也拦不住他,他又自顾自地走出了储家。
他踩着棉花走了好远好远,等到略微清醒时才注意到脚边蔓延着的车前草,还有紫苑,大蓟什么的,为什么会认识这些草呢?他这才停下脚步,浑浊的眼中漫上疑惑。
哦,温爷爷告诉他的来着。解答了疑惑,仿佛一下子被点拨了,整个人灵光了很多,他站在山坡上看向周边,熟悉的小道,远处熟悉的村庄和熟悉的坟场,原来又回到了曾经安身立命的处所——楚家沟。
也许他的意识一直在操控着这具身体,毕竟这里的确是他重新想要回来的地方。刚才人群,打斗都让他有些说不出的躁动感,准确来说,应当是他们所说的发病了。
曲阳和觉得自己还挺严谨的,就又顺着原本的目的地行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