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至此,她的意思,他已极为明了。她的专情深情,她的一心一意,令他对她越发情难自抑,令他越发羡慕嫉妒她的心仪之人,那个得了她真心的人。而他胤祥,真不知是他迟了一步,让人抢了先机……还是他与她本就只有同船共渡的百世缘,而无同床共枕的千世缘。然而,她对他的真挚友谊,他亦甚为珍惜,铭记于心。
想至此处,他满腹情愁,脸上却释然一笑,举起酒杯,对她说道:“干杯!”
二人相视一笑,碰杯,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后,十三爷抬眼凝视着眼前人,他的眼里充盈着坦荡的柔情,似清澈见底的水波一般荡漾开来,笑问:“既有同船共渡百世缘,又有高山流水知音情,澜汐可愿与我胤祥结为莫逆之交?”
澜汐的笑眼里闪烁着明光,定定的凝望着他,诚挚的道出三字:“我愿意。”
天公不作美,直至亥时,雨势也未减分毫。澜汐与十三爷也无法,只好留在客栈过夜。
夜阑人静时,风吹雨打处。这场大雨波及整个京师,此时此刻,胤祯与常顺则正在南郊的一个客栈避雨。
常顺在他身后好言劝道:“爷,这雨太大。即便我们冒雨赶回内城,再如何都得一个时辰。等到了完颜府,怕已过了亥时了。别说不宜登门,只怕完颜小姐都睡下了。”
胤祯负手立于窗下,望着窗外的滂沱大雨,极为无奈懊恼。他蹙眉长叹道:“归途迢迢,十里一长亭,五里一短亭。本想给她一个惊喜,连日赶路还是没赶上。总是这样不凑巧,相识后的第一个生辰就没有陪她,这第一个七夕又是错过。她今日一定很是伤心失望,但愿她不要怪我才好。”
常顺再次好言劝道:“连日赶路幸苦,爷快歇息吧!等明日回去,完颜小姐一定会理解爷的……曹小姐那般欲留爷在江宁过七夕,可她哪知……”
“胡说什么!七夕是何等日子,除了澜汐,我不会与其他任何女子共度。”胤祯蹙眉呵斥着打断了常顺的话。
想至此事,胤祯严肃地盯着常顺吩咐道:“曹小姐之事,一字半句都不准告诉澜汐,听到没?我对曹云珠本无心意,更和况澜汐心思敏感细腻,眼里揉不得沙子,我不想让她误会伤心。”
常顺自然意会,连忙点头应“是”。
胤祯想起他在江南的桃花运,无奈长叹一气,淡淡道:“你去休息吧,不用伺候了。”
常顺只好应着,关门退下了。
好一会子,胤祯依然负手而立,举目望着窗外的雨夜。雨打芭蕉,淅淅沥沥,触景生情,使得他思念之情尤甚。这冷雨似是浸透了他五脏六腑,渗透着难以抵挡的寒意苦涩。
离别时是仲冬,如今已是孟秋。他怀念着七个月前的冬日告别:他将她揽入怀中的声声叮嘱,她从身后抱住他的依依不舍,皆是道不尽的离别苦。他回忆着七个月来的封封书信:他的字字眷恋,她的句句柔情,皆是书不尽的相思苦。
“澜汐,此时此刻,你在做什么呢?明日一早,我便可见到你了。” 胤祯遥望着城南夜空中隐约泛出的清冷月晕,满是期待。
“胤祯,此时此刻,你在做什么呢?你会信守承诺,如约而回吗?” 澜汐遥望着城东夜空中隐约泛出的清冷月晕,黯然神伤。
夜阑卧听风吹雨,两处俱是不眠人。
连日赶路,甚是劳累,胤祯似是一闭眼便可入睡。可想着明日就能见到他日思夜想之人,便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澜汐亦是反侧辗转,难以入睡。这冰冷凄凉的夜雨,似是心雨,淅淅沥沥、凄凄凉凉的打着她的心。不知何时才能见到她日思夜想之人,更催相思相念,更惹泪湿罗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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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汐翻开时光之书第十三页,
作画:
黄昏客栈,她与十三爷相视而笑。
作书:
既有同船共渡百世缘,又有高山流水知音情,澜汐可愿与我胤祥结为莫逆之交? —— 十三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