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晚照忙邀他来府上小座,确保安全,才苦着脸道:“噫!姐姐因情误事矣!明日便是祭祀大典,却因天子纳妃一事而犯上,竟被董玦抓入天牢,这下可如何是好?”他两手捶着太阳穴,要动脑子就头痛得很。
白韵之闻言,摇头轻笑:“花大人行事前,也来找鄙人商量,她还说此计是花将军所出,知晓此事,某大吃一惊,原来花将军是智勇双全。”
他看着花晚照笑了几声,道:“原来花笑将军不知此计么?”
“啊?”花晚照身子后仰,“有先生此言,吾放心矣。是何计?俺也要听听。”
“董玦对花大人防范严密,只恐明日因戒心而不中计,如今花大人被他打入天牢,他只以为我们群龙无首,无须忌惮,少了戒心,明日便更有胜算了;此其一也;”
“啊?”
“所谓政治权谋,最要紧者当属得民心而服众,董氏历代权贵,经营良久,非僭礼夺权不能使其惹众怒,今其肆意操纵天子,谋害忠良,人尽知之,天下无不赞花大人忠义,如此号令诸侯,亦更有号召力;此其二也。”
“原来如此,俺还以为姐姐真喜欢上天子了,先前还让姐姐去问天子的心,哈哈哈。”花晚照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两人正说着,忽又听见一阵脚步声,侧头望过去,是花巳领着一队人马来了。
“大哥?”
花巳背着手,环视一圈,看了眼小弟,便道:“三弟,把你姐姐的天书交出来。”
“天书,你说那个啊?咱们先前不是也看过么,根本是无字的。”
“正是,快拿来。”
花晚照看了眼他身后的军队,面色颇为不悦:“要本无字破书,带那么多人做什么?大哥也忒不拿我们当亲人看了,好歹是一块儿长大的。”
花巳被他说的有些愧疚,便不答话,去找了那本天书,只有封皮上写着“南华圣火仙君”几个字,翻开一看,再无别的内容。
他拿了便走,将这书交给董玦,董玦见了,大喜,忙给他加官进爵,道:“你们花家到底还是有明白人。你且放心,等吾完成大业,必保汝兄妹三人荣华富贵。”
花巳叩首而谢:“妹一心喜欢天子,才有此莽撞行为,还请大将军恕罪。”
“明日大典礼成,吾便释放。”
花巳谢过,便去牢中探视花将鸣。见她如此凄凉,心中感叹,果然女人常有妇人之仁,只因心悦天子,便不顾性命了。那天子体虚病弱,如今尽是董玦掌大权,如何能跟他作对呢?
见了二妹,他便劝道:“我与你出身寒微,曾历饥荒,所图者,不过荣华富贵而已,君欲做大功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挟天子令诸侯耶?”
花将鸣咬了口绿豆糕,幽暗的牢房里跳跃着微微的烛火,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弥漫着臭气,她却面带微笑,如出淤泥而不然的水芙蓉,语气坚定:“非也。”
“既无此野心,依附董玦便可,何愁富贵?”
“非也。吾非为荣华富贵。”
花巳震惊、困惑、不解,随即又开始嘲笑:“汝果真是心悦天子耶?”
“非也。”
“莫非,汝真是为了天下百姓?”
“正是。董玦有篡逆之心,他若篡逆得权,其他人也能篡逆,如此下去,天下必乱。烽烟一起,百姓妻离子散,农田荒废,必有饥荒,饿殍满地,必起瘟疫……故,篡逆之事,万万不可。”
“天下百姓与你什么相干呐?”
“你我本就是天下百姓,今因走了大运才到京城获赏了几个侯,你又怎知,自己将来不会成为‘天下百姓’?”
一番话说得花巳哑口无言,因起身道:“既然你执意如此,从此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休怪我无情。”
花将鸣大笑几声,爽郎道:“今后大哥若是遭不测,你我兄妹一场,我必相救。”
“你对那些冠冕堂皇的天下大义就这么有信心?”
“邪不胜正,自古之理。”花将鸣心想,白韵之此时应该已经与三路诸侯商量完毕,埋伏在祭辰山后山谷了罢,明日那董玦必定葬身火海。
不知后事如何,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