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莫夫将智线掐断后,抬眼看林恒问。
“怎么,你也对我有意见?”
那人身高已经快接近邵莫夫了,他抬眼对上邵莫夫深邃莫测的眼眸。
声音不大,底气却十足。
“教授,请自重。”
见林恒拿了白卡要走。
“等等。”
“把话说清楚。”
邵莫夫看着林恒,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他的叛逆。
然而一无所获。
林恒依然很平静,他说:“教授,人与动物也还是应该有点区别。”
一个下午都在忙于生产的邵教授连接电话的空都没有。
如果不说是沉迷,那该说是什么。
邵莫夫没有解释任何:“所以呢?”
“至少,应该接一下人家智线。”
“知道了。”
林恒错愕了一下,而后红着耳朵走了。
“那您忙!”
房间里那个女孩还在等,她面上并未表现出不耐烦。毕竟是她自己填报的申请要为这个人生一个孩子。
第一次邵莫夫的种子未达到标准,所以刚刚他们中场休息了一下,需要再来一次。
这事说起来,只能算丢人。
好在女方没什么怨言。
身下的人眼中染上氤氲,正茫然的看向自己。有那么一瞬间,这双眼睛与另一双有一瞬间的重叠。
是他心理压力大了。
这次,比上次来的更久。
女孩被折磨的有些虚脱,邵莫夫抱着她上了专车。
他的双脚也有些虚浮。
果然,今天下午的安排的确不怎么合理。
“教授,你吃饭了吗?”林恒也刚忙完。
邵莫夫脸色有些虚白,林恒暗自咬牙。
邵莫夫并未将目光落在他身上,而是立在风中,他说:“我回去再吃。”
林恒看到他像是在躲闪的目光突然有些生气。
以前树立起来的高大形象在一天之内轰然倒塌。他所追逐的步伐,竟然也是这等平庸屈服于□□本能?
这该有多讽刺。
林恒转身,在邵莫夫看不到的角落下,双眼有些红怔。
“教授,我们多久没有见了?”
他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小孩。
“一顿饭的时间也没有吗?”
带着略微撒娇意味的质问,却更显亲昵。
邵莫夫嘴角扯起一抹笑,他有时候也会无措于与林恒的相处模式。林恒对他的亲近与依赖,远远超过了他的想象。
他的手 上前搭在林恒的肩膀,察觉到林恒似乎也被他这举动下了一跳。
两人四目之下,反而是林恒先躲闪目光。
邵莫夫搭着他:“扶我一下。”
林恒:“您要是虚,就别一天接待三个。”
“你倒是学会调侃我,你就没接到任务?”邵莫夫倒是不怎么避讳。
林恒的小脸更红了。
邵莫夫是过来人,正值青年的林恒所安排的数量必然不会少。
“你也要体谅一下你的老师,不能心口不一吧。嘴上说的好听,心底怎么想?”
林恒问:“我怎么想了?”
“我看看,你一定觉得你这个老师现在越来越老痞流氓了。”
最后邵莫夫说:“林恒,什么事情都体现在脸上,不是什么好事。”
林恒的脸皮虽然不硬气,但他依然开口:“教授,我觉得…播种…的任务风气已经不对了。”
邵莫夫倒是看了他一眼:“你说。”
“说到底,对于男性而言这依然是一种释放,清欲的狂欢盛宴。”
“女性在这其中,承受到的伤害是巨大的,也是不可弥补的。”
“这项义务对于她们而言除了那繁衍后代的重大责任感外,在外围环境压迫驱使下,她们要经受的是违背她们意愿的□□。被驱逐的个人意志,成为物化的工具的事实。”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发言很偏激,甚至抬眸时,都预测了会有迎面而来的巴掌。
但,并没有。
邵莫夫的目光寒凉,不带半点关系情感。
林恒的心也跌落谷底。
所以,到如今他也没找到能认同他观点的人。他依然坚持自我与世界为战。
邵莫夫与他隔着半个身距,晦暗的目光直视着他。
邵莫夫想起来廖虎吟,在理想并未破灭时,他曾经也这样无知无畏,义愤填膺过。
“你来解释一下,什么叫违背意愿的□□。”
这句话几乎把整个人类男性都给骂了一遍。也就是他们所执行的每一次播种,在林恒看来就是一种兽性的强制占有,男性并无敬畏,有的只是贪欢。
“性行为本身就无法剥离掉人类兽性,男性在这活动中,不过是即得获益者。女性被施予的痛苦不仅是身体上的,更加有精神上的。”
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一处紧绷的神经,都将有碎裂的那一刻。
“我觉得,这本质上,就是一场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