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群里的人数越来越多,不知出于什么念头,他点开了这个群信息。
看到了里面最高发言的人,是个女性。
而这个群已经从小松悼念变成无数女性被迫害者申冤之地。
她们的年龄有18岁,刚经历过生育的第一年。也有与林恒差不多岁数的经历了好几轮生育的女性。
她们讲述在其中受到的苦,以及对女子学院最深沉的厌恶。
他忘记自己是如何退出那个群的。
只记得在退出时,那个对话框里,群主问他:“小松的死,还没让你们这些畜生清醒吗?”
他没有回答对方,只是麻木的关掉了所有消息。
在几天后主页面里,女子学院的热度一下子冲到了前排,林恒下意识点进浏览。
他看着里面一个资深人士的爆料,以及爆料所贴出的那些足够有公信力的证据。
资深人士是名男士,他表示他曾是小松的朋友。
林恒不记得他是否出现在 “小松为谁而死”的群里过。
但他看到了比那个群里更多,更真实,更有信服力的东西。
他连夜看完那些下载下来的文章,当他决定跟那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网友聊聊时,他发现那位网友的账号已经被封,里面的东西也全被删除。
郁结在心底的很多疑问,也都没有归途。
但现实并没有给他缓冲机会,他的时间表上,还有未完成事项。
那天他缺席了。
有好几个智线接进来询问他,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面对这些东西。找了个由头,没去。
三次够得上一个警告,而林恒也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这并不是一件有商量余地的事情,他两腿的枪,也不是为自己而拔的。
只是再怎么做心里建设也都无济于事。
只要一想到“小松为谁而死”的那些画面,他只感觉遍体生寒。
赤身裸体,也变成了一种罪恶。
那些原本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东西,也变成了堵塞在心底的无法宣泄的烦闷。
他的脑海里满是,那些女性宣泄的不公,是她们声泪俱下,痛斥无法反抗的哀鸣。
在这种情况下,他没办法有任何办法让身体的那部分立挺起来。它如同他的意志一样,一蹶不振。
但这些,他又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他没办法将这些自己都没办法消化的东西一股脑塞给邵莫夫,更何况,今天本就不该带着这些情绪跟邵莫夫讲话。
邵莫夫是何其敏锐的一个人,如果没有一个解释支撑他今天这番无理取闹。
那邵莫夫大概真的会对他失望透顶。
惊厥过后,他抬头看着邵莫夫,久久无言。
“我就是,生理上的有障碍。”
邵莫夫眼底似乎在盘问:所以,你在害怕什么?想跟我要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邵莫夫将杯子的低度水一饮而尽。
“既然如此,那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不可能当做这事都没发生。”
“你这么抵触,连我都被纳入你攻击对象。”
“起码,你得告诉我是为什么。”
那双眉目里,有年上者对年下者的镇压,也有探究,还有心疼。
“我…只要看到相似的画面,就会想起她。”
少年将眉目直视他的长辈,用近乎绝望的口吻提问:“所以教授,你是如何定义床榻之上这种行为。”
他想起那通荒诞的电话,以及邵莫夫的默认。
那些堵塞在他胸口的东西一点一点深入心口。
“即使遇到这样的事情,你也能面不改色,完成这样的任务吗?”
“虽然,都在说这件事情本身是脱离情欲。但真的脱离的了吗?”
林恒半坐了起来:“在这个事情上,滥用权威而规避惩罚的人,有不少。”
“为什么不敢发声,因为镇压的力量太大,她们能做的能被看到的太少。”
林恒颤巍巍的手扶了一下沙发,那些少数的女性,也需要有人去捍卫。
他看到了。
无法当做没看到。
年下者的质问,声声掷地。
只见邵莫夫仰起头,看着他。
“律法要求,任何人在生育贡献过程中遭受迫害都应举报。”
“一旦举报,就有调查人员介入,届时被举报者身份被革除,调查期间采取封闭管理。”
“如果调查属实,被举报人将处以极刑。”
林恒好像愣了一下,他听见邵莫夫说:“是谁还觉得滥用权威可以规避处罚?”
“为什么现在律法要求任何生育贡献都得在探头看得到的环境下进行。”
“道德操守规范我们的品行,但除此之外,律法也起到监视作用。”
“现在的生育贡献,没有藏污纳垢的地方。”
“这是好几代人,在血泪教训下,才完善的机制。”
他看到林恒撑着的身子,有那么几秒钟颤颤巍巍。
割裂造成的原因是什么?
林恒不知道。
只是…他犹如困兽。